桓容一度怨念,对渣爹恨得咬牙。
“中山王远道而来,容有失远迎。”
宴席结束,目送醉醺醺的慕容冲被扶走,桓使君伸展双臂,不顾形象,用力抻了个懒腰。
“父皇担忧建□□乱。”司马道福眼底青黑,已有两日未能安枕,“我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日太极殿前,两位皇子是甚么样,奴全都看在眼里。奴为殿下忧心。”
慕容垂说的?如何看都不像是这位的风格。还是说,环境刻不容缓,不得不如此行事?
“船上挂有幽州旗号,船长更言,是奉敬道之命出海。”慕容冲盯着桓容,寂然道,“邺城被破,我与叔父被迫北迁,流落高句丽,求生艰巨。现在又遇兵器,所需甚巨。若敬道肯市铁器,代价可议。”
桓容还是点头。
慕容冲晓得又何妨?
“容已提早加冠,家君赐字敬道。”
慕容冲此行是为市货,再不风俗桓容的热忱也要咬牙受着,不能当众翻脸。何如修炼不过关,脸颊颤栗,笑容很有几分勉强。
一饮一啄,凡事都有因果。
所谓一方愿宰,一方伸脖请宰,参议的过程非常顺利。
两人走进府内,随行的保护掉队数步,没有解下佩刀,身边始终不离州兵。
车轮压过石路,吱嘎作响。
如果不敷,直接抢上柔然王庭。
这一招是同郗刺使学来。
“我在桓府……”
如果给出充足的时候,慕容垂自能够调集工匠,大量打造兵器,武装军队。何如慕容评结合柔然进兵,决意吞掉他和慕容德。实在没时候迟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派慕容冲南下,但愿能从桓容手里买到兵器。
不过,肥羊已经入笼,接下来只等羊肉下锅,好日子不远,这点“捐躯”也是值得。
事理很简朴,侄子受命南下,为他辛苦为他累,被扣在南地为质,换来大把的兵器铠甲,可谓是情深义重。若他翻脸不认,冷血无情到任由侄子去死,部将必将心寒。
“殿下客气。”
桓使君堕入沉默,脸上的笑容垂垂消逝。
战乱百年,中原百姓流浪失所,高句丽和北方部落趁机至边疆劫夺,很多汉家子沦为羊奴。慕容鲜卑占有高句丽,又同慕容评开战,为进步胜算,开释一批羊奴理应不成题目。
桓容笑着解释,心中暗道,数月不见,这位当真窜改不小。宰肥羊的打算或许不如设想中轻松,需求多加提心。
慕容冲跃上马车,不测于桓容的热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抱拳道:“冒昧打搅,桓使君一贯可好?”
“桓容。”
司马道福神采变了。
“幽州坊市繁华,邻近州郡都知一二。每日出入城中的贩子不计其数,多购入绢绸珍珠等物,运到北地市卖。”桓容点到即止,没有持续向下说,等着对方回应。
看着坐在劈面的慕容冲,想到即将到来的金银和人丁,桓使君表情大好,命人打扫客厢,并设席接待,力保慕容冲能住得高兴,住得顺心,住得乐不思蜀才好。
是不是暗中咬碎大牙,只要他本身清楚。
两人落座后,立即有婢仆奉上糕点茶汤。
现在燕国已亡,可足浑氏身故,燕主不知去处。慕容评逃到柔然,慕容垂和慕容德占有高句丽,不管哪一方,和晋都城不交界。中间隔着秦氏,南下劫夺更是想都不要想。
走在条石铺就的长街上,耳闻马蹄之声,看到巡城颠末的甲士,慕容冲眉间舒展,心不竭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