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排的房屋在烈火中倾圮,灰尘飞扬中,哭声和惨叫声接连不竭。
使君不见踪迹?
看过三枚箭矢,桓容挑了挑眉,神情莫名。
典魁护在车前,魏起盯准箭矢飞来的方向,当场带人扑去。
城下的人越来越多,除了流民和裹-挟来的村人,部分城中住民也拖家带口的赶来,有的乃至赶着牛车,车上拉着统统的产业。
“如有逆贼藏身于此,自首罪可从轻,举发可获犒赏。”
火光中,乌黑的武车横向排开,车身间立起挡板,挡板后是锋利的长-枪,闪着刺目标寒光。
很多男人红了眼,只要有人带头,必然会立即冲上城头,将昔日耀武扬威的守军活生生撕碎。
砰!
人群茫然四顾,就见之前带头“冲杀”的男人连续丢掉兵器,伏跪在地。
嘡啷几声,长刀落地。
因气候酷热,城内又多是木质修建,几燃烧星就能引燃。加上职员拥堵,路边混乱堆放着各种杂物,火势敏捷伸展。
秦雷没有随人群进步,而是尽量贴紧墙面,护着做村人打扮的袁峰,制止被烦躁的人群卷入此中。
这场大火来得过于蹊跷,如是偶尔还罢,如是有人决计为之,寿春必将堕入更大的费事。
目睹带头的男人伏跪在地,余下人等心中惶恐,纷繁丢开刀-枪,不敢劈面冒昧。
饶是如此,除少数几人外,余下仍时满面怒容,神情非常不善。
“氐人?”
“快,冲出去!”
或许是窥测先机,也或许是一场偶合。
私兵点点头,举起右臂,鼓声为之一变,破风声骤起,十余枚箭矢腾空飞来,三枚刚好钉在为首的男人跟前,距脚尖不到半寸。
跟着桓容的话,世人的表情大起大落,到最后,再生不出半点抵挡之心。在几名男人的带头下,遵循私兵的唆使排生长列,走进临时搭建的一处营地。
“每人一个蒸饼,一碗肉汤,都有,不要急!”
从某种意义上,他还要感激袁瑾。不是这位俄然奇想,将寿春四周的人丁都集合起来,事情一定能如此顺利。
如果袁真能再多活五年,袁氏必将交到袁峰手里,袁瑾连家主的边都摸不着。
城头的鼓声俄然停了,城下的百姓却更加暴躁。
荀宥守在北门外,不但抓到袁氏仆兵,另有十几个氐人。
一身绛缘官服,腰束金玉带,头戴进贤冠,身侧悬一柄嵌金宝剑。
途中遇见魏起,得知桓容遇刺,当下心急如焚。回营以后,亲目睹到桓容安好,心才落回实地。
目睹秦雷越走越远,部曲心中焦心,终究咬牙交出长刀,只留下随身的匕首,快步跟了上去。
武车愣住,车门推开,一个少年的身影呈现在世人面前。
会不会扳连到本身?
一人带头,余下几名男人连续出声,高呼“不是乱-民”“实为逃命等语”。人群先是惊奇,继而变成迷惑,冲动的情感垂垂减弱,强-冲的干劲为之一顿。
独一没有封死的北门,怕是会更快被人群冲开。
队主衡量情势,命令世人严守城头,不成等闲张弓。
武车后,周延收起强弓,朗声道:“某乃幽州刺使麾下,今为讨逆而来!尔等是为何人?”
几个生面孔守在帐外,单手按在腰间,神采中尽是防备。
射到老子如何办?
桓容没有出声,视野再度扫过世人,目光冰冷。
建康不过一时风平,比及新帝继位,迟早会再刮风雨。身边的费事已经够多,俄然再加一个氐人,连荀宥都感到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