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挑眉笑了笑,并无谦善之语,仅是回敬一觞,萧洒狂放之态尽显。
再蠢也能明白,对方清楚是用心讽刺,讥他乃妾室所出,和桓容身份分歧。更表示他不存孝心,拜谢母恩对付了事。
四下里看看,发明世人早风俗这个味道,一口肉泥一口酒,吃得非常欢乐。
“阿子舞象退隐,不免幼年意气,行事鲁莽,有争勇之举。今取字敬道,望尔端肃于心,敬谨于事,虚怀有礼,莫为陋劣。”
“如何,我说错了?”青年笑容开朗,带着几分狂放不羁,同谢玄很有几分近似,“如此,我向叔道赔罪。”
至心是不平不可。
这算是夸还是贬?
桓容放下酒盏,神情寂然。
拿起酒勺,亲身舀起一觞酒,笑着递给桓容,正色道:“旨酒既清,嘉荐亶时,始加元服。兄弟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
少年郎君立在船头,高情逸态,济济彬彬。朗声颂出诗经篇章,伴着江风骚淌,鲜花柳枝纷落之间,白云浮动,波光倒映,醉了光阴,敲开几多少女的心房。
在对方等候的目光中,桓使君下定决计,颤巍巍的夹起一块肉泥,闭着眼睛送入嘴里,嚼也不嚼的吞下肚。
“此事不急。”明白对方的表示,南康公主笑道,“日前有方士卜笄,言我子不易早定。”
这位该不是痴迷音乐,被谢安评“一往情深”的那位吧?
第三首醮辞出口,第三觞酒水递上。
舞乐声中,酒香愈浓,氛围垂垂变得热络。
“谢阿父赐字,儿此后必谨言慎行,敬尊阿父教诲!”
“诺!”
舞者连续退下,换成手持柳枝的歌者,立在室内,伴着古琴的曲调,扬声唱起《桃夭》。
三觞以后,南康公主向阿麦表示,后者无声退到门边,悄悄拍了鼓掌。
但是,寄意虽好,能不能做到则是两说。
与此同时,桓容到达正室。
“阿弟为何不消?”桓祎猎奇探头,“羊肉很新奇,都是厨下现宰的羔羊,滋味非常不错。”
三首醮辞载于《仪礼》,粗心是本日元服,当严格要求本身,尊奉礼节孝悌,奉养国君,萧敬父母,和睦兄弟。如此方能为正身君子,受益平生。
桓容笑了笑,并不出言解释。
桓容恭声应诺,忽有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阿母,我闻阿兄带来百斤海鱼,宴上用不尽,可令厨下留出数尾,待明后日用新法烹制,再奉与阿母。”
至于送美人,那是不入流的体例。就算要送,也不会是嫡支女郎,哪怕庶出也是一样。
今上在潜邸时,常为季子短命而苦,便是他卜出笄言,才有了两位皇子。司马曜和司马道子序齿,卜笄之事广为人知,更让他名声大噪。
“请满饮。”
由正室所处,在正堂加冠又如何?
酒气开端上头,桓容咬紧牙关,双手捧起酒杯,又一次咬牙饮尽。
桓容身为嫡子,在正堂前加冠,意味其在家属中的职位。代表继桓大司马以后,将成为掌家之人。
因要欢迎各家女眷,南康公主移步客室。
最精确的做法该是巴掌扇归去,更要扇一送一,用足力量。绕过深坑不算,还要顺手再挖一个,让先脱手的掉出来。
“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
歌者声音动听,不似少女委宛,反倒有少年的清澈,竟有几分雌雄莫辨。
本来,这该是桓熙的位置。何如桓容爵位更高,前者再不甘心,也晓得事不成为。没法在位次上相争,只能灰溜溜的后退,眼红的看着桓容退席,受诸人敬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