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摸摸她的头，意态悲悯，“长卿，这就是聪明与笨伯的辨别。”
赵长卿记得,上一辈子赵蓉总会与凌氏撒娇抱怨,“老是要出去,我都累了，娘亲,我能不去吗？”腔调带着浓浓的娇宠与无法的得意，那是一种没法描述的优胜。
朱老太太笑，“她们跟着你大婶子去外祖家了。”明显，邻近中秋，朱家更多应酬寒暄，这个时候忙的不但仅是大人。
赵长卿笑，“我觉得这些话李姐姐已经说过了呢。”
赵长卿笑，“听母亲说李姐姐来了，我过来看看。”又与李明珠打号召。
凌氏笑，“过午就来了，你尚未回家，我与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去苏先生院里了。我们是仆人家，你既然返来，就去说几句话。”
赵长卿笑，“老祖宗，这一碗已经够了，过犹不及，再吃就会觉着撑。”她跟苏先生学了很多端方礼节，不过，苏先生也奉告她，“端方礼节学来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更加敬爱文雅，而非叫你矫柔造作，本性天然比任何端方礼节都首要。”，故此，赵长卿晓得礼节，却又不被礼节所束缚，看上去颇是落落风雅。
不一时，侍女捧来三小盅糖蒸酥酪。
赵长卿点头便去了。
李明珠终究没能压服苏先生，实际上赵长卿觉着，不要说一个李明珠，就是八个李明珠加起来，想要说动苏先生都是妄图。苏先生是那种看起来非常暖和，实在非常有主意的人，要窜改她的主张，难于上彼苍。
边城人们常食牛羊奶，朱老太太笑，“现在天寒，我就叫她们做些热食来吃，你们都尝尝，这是新挤的牛乳来蒸的，用杏仁去过腥味，味儿还不错。”
赵长卿点头，“很好吃。”
苏先生给赵长卿的神采气笑，道，“你早该多拍我马屁，叫我身心舒泰后，天然有你的好处。”
李明珠惋叹，“我总觉着，事在报酬。”
朱老太太亦是大户人家出身，内里的好处天然一闻便知，笑，“家中女孩儿，极应这般教诲。”又对赵长卿道，“那天你铃姐姐她们不得闲，就没畴昔，你莫怪她们。”
李明珠笑，“前几天我与楚姐姐出去打猎，固然我甚么都没猎到，就觉着很成心机。”
赵长卿笑道，“明天我这身是筹办中秋穿的新衣裳，特地穿来给老祖宗看看，也提早给老祖宗贺中秋了。”说着又行了一礼。
“甚么成心机？”
赵长卿问，“李姐姐是来找苏先生的吗？”
苏先生含笑给她拨正髻边珠花，和顺的腔调带着淡淡的果断之意，“明珠，你最靠近的人是谁？不是我，而是你父亲、母亲、同胞的兄弟姐妹。相较之下，我只是一个外人，永久不要为一个外人伤害亲人的心。”
朱老太太看她举止比以往更加有些模样，话也说的叫人喜好，不由笑道，“更加长进了。”号召她上前来。明天赵长卿并没有梳包包头，她头发垂垂多了，勉强梳了个双平髻，髻上各簪一簇小小的大红色绢花，前面的披发编成两根小辫子拢到颈前，辫子梢也绑着小绢花，眉间点了胭脂，颈上挂着金项圈，又穿戴大红衣裳，瞧着甭提多喜庆。
赵长卿送她到门口，看她上车，直至马车走远，方折身归去。
揭开细薄的碗盖，巴掌大的青花瓷碗里静栖着凝如脂膏的酥酪，只看卖相便有说不出的细致精美，赵长卿在家也会吃糖蒸酥酪，卖相不及朱家的一半。侍女捧上前，浓浓的*甜味与红色的热气一并逸出，赵长卿道过谢接了，她现在跟苏先生学的极有礼节，吃起东西的姿势随适且标致，更不会有勺碗相击之声。赵长卿自来胃口好，转眼一碗糖蒸酥酪便全都下肚，赵长卿拈着小帕子稍稍擦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