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拢共学了三支曲子,一早晨吹了好几遍,大人们喜她天真敬爱,均含笑听了。
赵长卿便拿块点心细细的吃着,眼睛扫过凌三姐屋中几案上一张长琴,笑问,“这就是姐姐的琴吗?”
固然深恨赵长卿,不过,赵长卿这话,凌三姐倒是深觉得然,捏捏袋子里的铜板,只怕不敷。
家里少了东西,凌二太太自有所觉,问,“你琴呢?”
“那也不对,多出来的两钱是如何回事?”凌腾人小,却不好乱来。
“你可别给脸不要,非逼我生机!”赵长卿嘲笑两声,持续喝茶吃点心。中午硬是在凌家吃了顿饭,才跟凌二太太规矩的告别。
凌氏笑,“你们小女人家闹着玩儿罢了,你要成了墨客,我就墨客的母亲,也跟着沾叨光。”
转眼进了十月,顿时就是朱家老祖宗的寿辰。赵长卿这些日子总来,凌二太太笑,“现在你们蜜斯妹倒是格外靠近很多。”
凌氏称奇,“不拿银子买,你那里来的琴?苏先生又没有,咱家也没有。”
凌三姐急道,“我那里是推拖,要不我把琴给你,你拿去当了银子抵债,这总成了吧!”
赵长卿说的一家人都笑起来,连赵长宁还不懂事的小家伙见别人笑,他也跟着咧开没牙的嘴咯咯笑着凑趣。赵长卿捏捏他的胖脸,笑,“你听得懂么,就傻笑。”赵长宁觉得姐姐在跟他玩,因而笑的更欢。
赵长卿笑,“万花坊。”
不过半个月,赵长卿便将凌三姐攒了好几年的私房全都榨骨髓油似的榨个精光,凌三姐瞅着赵长卿往荷包里揣银子,心疼的眼泪长流。
凌三姐道,“我去你屋里找了半日,也没找到你私房藏在那里?问你,莫非你会奉告我!”
凌氏道,“本年家里置了些地步,又借了你大舅家很多,待来岁地里出息了,给你买张琴,你就能跟着苏先生学琴了。”
“要脱期到何时?”赵长卿问。
凌三姐应了两声,去外头端来茶点,客气道,“这是我家里本身做的,mm尝尝。”
凌三姐脸颊微红,“我,我实在没那么多。”
赵长卿叫她找来小秤秤准了银子,方接了银子收进小荷包,很痛快的给凌三姐写了收据,唇角一翘道,“姐姐不要把我当傻瓜耍,姐姐晓得我要来,没有不留背工的。姐姐藏的那些银子,还是从速拿出来吧。不然,下个月老祖宗寿辰,姐姐另找人带你去吧!”
“不知要宽待到何时?”
当然,凌三姐是不会吐的。她可贵有机遇来茶社,更何况另有赵长卿点的茶果,不吃白不吃,凌三姐遂大吃起来。
当铺估价后,凌三姐终究将琴与棋都抵给了赵长卿。
赵长卿冰脸,“有几个还几个!”
赵老太太笑,“宁哥儿好脾气,跟卿丫头特别投缘。”
“那的花儿宝贵了。”
对于凌氏的谨慎眼儿,赵长卿有些无语,点头,“不是。今后我再跟母亲说。”
赵长卿唇角一翘,嘲笑,“我欺人太过!就是把你的借单交到府衙老爷那儿!也是你端庄要还我的!你才是莫打着老赖的主张!我当初敢把金饰还你叫你充个门面,明天就不怕你不还银子!”
凌三姐满心欢乐的握着新买的花儿,看赵长卿又是请茶点,心下却不敢过分欢畅。毕竟,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知赵长卿的脾气,那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公然,伴计刚将茶果摆上自发退下,就听赵长卿道,“姐姐又新欠我二百钱,归去把欠便条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