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将裙子一卷，蹲在楚渝身畔，笑，“如果平凡人，做人家教习，是看主家神采用饭的，当然要听主家的叮咛。如果平凡人，哪怕主家不叮咛，也没有不带着奉侍的人就带了主家的小少爷出门的事理啊。这本就是个担风险的事。”
苏先生接了，苏白与赵长宁本是在隔间做功课，听到声响也凑来瞧，赵长宁还忍不住摸了摸，猎奇的问，“姐，这是玉做的么？”
“我更喜好操琴，前些天我得了一张好琴，偶然候你来我家，也叫你开开眼界。”
“那就感谢楚哥哥了。”赵长卿把笛子还他，楚渝接了，笑问，“你方才如何说不是那支玉笛呢？”
“楚哥哥送我的，他也不晓得是不是真品，不过笛音实在好的很，实在是上上等的好笛子。”赵长卿笑，“先生，难不成还是惜春大人的真品不成？”
苏先生一笑，“这倒是真的。”
楚渝用泉水煮鱼汤，笑道，“当时我爹官职也不高，我与阿越去外头玩耍碰到师父的，他见我根骨可贵就偷了我跑，厥后被我爹率部下兵马追上，双手难敌万人，只得把我放了。厥后又偷了几次，也没能把我偷走。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爹娘死都舍不得他带我走的，我爹居中补救了一回，他只好留在我家教我武功。”
赵长卿又说楚渝送她笛子的事，凌氏出身有限，并未见过太好的东西，只一瞧，道，“看着怪宝贵的。”
“楚哥哥笛子也吹得很好啊。”
赵长卿直乐，“另有如许的？”
赵长卿拿出山菇，道，“我看那边有荠菜，我去采一些来吧，放在汤里也好吃。”
赵长卿均笑应了，道，“我换了衣裳去瞧瞧苏先生。”
“杏花酒是哪种？”
苏先生笑，“我也看不大出来是不是真的，方才听你吹笛，的确是支不错的笛子。”
楚渝只一笑，抬眼望向赵长卿，“探听我师父武功做甚么？莫不是要给阿宁找师父不成？”
楚渝吹过一折曲子方回身，笑道，“醒了？”
赵长卿对于操琴并不热中，她是喜好吹笛的人，方才又用此笛吹过曲子，自知这是一支极好的笛子。心下喜好，又觉着太贵重了，一时望着楚渝，不晓得要说甚么才好。
赵长卿接过楚渝手中笛子，见竟是紫玉砥砺而成，贵重自不必说。但，紫玉的东西并非绝品，只要有钱，还是买获得的。这笛子的代价毫不在其材质，而是备端有一行歪歪扭扭的细琢小字，上书：赠惜春。另有个落款：湛。
楚渝很会照顾人，及至用过午餐，尽管将东西往屋里一放，并不消赵长卿清算。
赵长卿细看笛上几个小字，又有些踌躇，再次问，“真的是凤武帝赐惜春大人的玉笛吗？”
鱼汤尽管叫它渐渐煮着，楚渝与赵长卿一人一张长椅躺在花荫下说话，“这片杏林里的杏花年年要采了酿杏花酒的，本来想叫你一起来品。你现在不在外头吃酒，一会儿给你两坛子抱家去渐渐吃。”他并不是个轻浮人，固然乱来赵长卿在外头吃酒轻易。碍于身份，赵家也不会对他有甚么不满。不过，他既然体贴赵长卿，便不会叫赵长卿难堪。
“我师父不喜好人多。”楚渝道。
楚渝笑，“他愿不肯意收徒我不敢包管，不过，我开口的话，指导指导阿宁还是没题目的。”
赵长卿在苏先生这里又品了回新茶，苏先生煮出的味道，委实比楚渝煮茶的手腕更胜一筹。品完茶，又说了很多话，直到晚餐时节，赵长卿方起家告别，去赵老太太的屋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