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深抿,痛苦的神采自眼中一掠而过。
他伸手把她毛领锦缎夹袄腰间松掉的一个盘扣扣好。
沈默哗笑道:“阿一记性真好,只教过一回便记着了。”
阿一点点头,瞬即又冒死地点头。
学、学会?觉得她是神童咩!貌似,或人刚刚才骂过她是顽石,笨伯。眼看着景渊喝完了三杯茶,落拓安闲地等着她有所行动,她暗叹一声,伸手取过炉上的水壶,翻开碗盖便往里间注水,不料节制不好水添多了,连茶叶都溢了些出来,景渊眉一挑,道:“笨伯,茶都被冲淡了!”
明天是何其混乱的一天?今后他想杀人,随他好了,她阿一发誓,再也不要招惹景渊,只当个狗腿的、奉承的十八姬,像棵杂草一样,他要踩,就让他高欢畅兴的踩过,过后风一吹,她阿一便又挺直了。总比本日如许要好,一颗心被他扔下万丈绝壁然后又碰上了天,然后在无声无息地从云端坠下。
“让她滚!”景渊冷冷道:“不然本侯不包管等会儿窜改主张!”
“阿一和沈先生也真是投缘,这侯府里还没见着沈先生对谁会这般上心的。”
“风里来雨里去?”景渊一掀锦袍在梅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字没识得几个,说话倒是夸大起来了,看来沈默喧也没把你教诲好。”
阿一硬着头皮盖上碗盖,像他那样拇指按住碗盖,其他四指托着碗底筹算把茶倒出来,不料茶碗滚烫她捺不住热烫“呀”的一声痛呼赶紧放下,几乎就打翻了,她仓猝抓了一把雪在手心揉着。景渊没好气地站起家来一手打落她手中的雪,抓过她被烫得发红的手指放到本身冰冷的耳垂处,骂道:“谁让你摸碗底的?悄悄托着那道边就好了,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渐渐的,阿一学诗经学了有些日子了,也能点头晃脑地念出一词半句来。
阿一瞪着景渊,那苦大仇深的眼神的确想要生吞了面前这玉容俊朗气度高华的万年冰山侯爷。
沈默喧没好气地在她眉间轻弹一指,“阿一,心上人不是如许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