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始料不及,也顾不得避开,一手抚上景渊的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又吐了两次,阿一有些慌了,他衰弱地伏在她肩上,她一迭声地问:
“你且下去罢。”
晚膳后又到了服侍景渊吃药的时候。
不晓得景渊是故意还是偶然,他这一病便是三个月,好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年关将至了。全部侯府张灯结彩,在北苑搭起了偌大的戏棚子,沈默喧忙着发例银采办年货安插侯府还要欢迎络绎不断的送礼访谒的人,而那十几位女眷纷繁购买绸缎金饰,这个明天喊裁缝上门,阿谁明天带着丫环浩浩大荡地扫遍兰陵城中的脂粉铺,阿一只感觉全部侯府仿佛都要沸腾起来了。
他贴得那样紧,阿一的心狂跳了两下,双手举起不知该往哪儿放。
“侯爷你病好了。”她鼓起勇气说,“不需求吃药了。”
“侯爷息怒,侯爷聪明过人,双目如炬,心细如发,连阿一脑筋长了草也晓得,阿一佩服……阿一就笨得看不出侯爷的脑筋长草……”
刘夫人?阿一打了个冷颤,想起连续三天那神采冰寒如雪的女人是如何卑劣暴虐地罚她头顶书手拿水盆在长条板凳上行走的,她的手臂膝盖都摔得大片青紫。幸亏她不会认字写字,不然传闻还要她背甚么《女诫》《妇德》之类的书。她不敢触怒景渊,转头走到塌前坐下,拿过药碗一脸挫败有力地勺药递到他嘴边,说:
“你在这儿干甚么?”声音还是清雅温润,但是阿一被惊得心几近跳出了胸腔。她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人,景渊身着红色竹纹亮缎锦袍,袖口领口都嵌着貂毛,上围着同色貂毛围脖,头上没有戴发冠,只正正地插了一根昆山玉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敢走,今晚便不要睡碧纱橱了。”景渊水汪汪的桃花眼眯了眯,“莫非刘夫人对你的教诲还不敷?连主子的眼色都不会看,又没耳力,你脑筋长草的么?”
活力时,水汪汪的桃花眼薄雾升腾,垂垂凝霜;发怒时寸寸寒冰碎裂瞬息间怒焰滔天;冷酷时,又似滂湃大雨一瞬排挤火势,只余落空了温度的灰烬……而他唯独没有效和顺的眼神看过本身。
景渊一口药到了喉间苦涩难当,又听得她这冷酷讽刺的话语,眼中不由得薄怒翻滚,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如果她不是这兰陵侯府中唯一不会对他发花痴的女子,他早就把她扔到暗盘去卖掉了,那里容得她如此猖獗!
房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另有些**。
“侯、侯爷,你还好吗?是不是很难受?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叫景大夫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