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她眸光亮澈嘴角浮起一个果断的浅笑,仿佛是鼓励,放下汤勺把碗送到他嘴边。景渊看着她脸上的神采微微入迷,当下怔怔然地张口忍住苦涩几大口药吞了下去,温热的药烫进肠胃,仿佛搅得脏腑都翻滚起来,一时候又苦又浓的气味涌上喉间,他神采突变,一把推开阿一,喉间一阵响动竟是忍不住把药连着胆汁全数呕吐出来,溅得她一身衣裙都是。

“天然……是你不好,如何会有……你如许卑劣的小尼姑,明摆着,歹意抨击……”喘着气,他又是一阵恶心,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仿佛把整小我的重量都置于其上,热热的气味喷在她的耳畔,手臂有力地围拢着她柔弱的腰身,处于一种脱力的状况。

景渊一口药到了喉间苦涩难当,又听得她这冷酷讽刺的话语,眼中不由得薄怒翻滚,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如果她不是这兰陵侯府中唯一不会对他发花痴的女子,他早就把她扔到暗盘去卖掉了,那里容得她如此猖獗!

“你敢走,今晚便不要睡碧纱橱了。”景渊水汪汪的桃花眼眯了眯,“莫非刘夫人对你的教诲还不敷?连主子的眼色都不会看,又没耳力,你脑筋长草的么?”

朝霞此时很知机地退下,阿一被他的目光刺得缩了缩,觉得他嫌苦,因而说道:

“本侯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难过。”他推开她,为着粉饰些甚么目光变得冷然如蒙霜雪,躺回塌上侧身而卧背对着她。

“我重新去煎一碗药来。”想起师父和阿云,阿一的表情非常降落,乃至很愤恨面前这病恹恹的人。

他回过甚冷冷地看着她,眼睛眯了眯,“好大的架子。”

房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另有些**。

“侯、侯爷,你还好吗?是不是很难受?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叫景大夫过来,你……”

“侯爷息怒,侯爷聪明过人,双目如炬,心细如发,连阿一脑筋长了草也晓得,阿一佩服……阿一就笨得看不出侯爷的脑筋长草……”

“你在这儿干甚么?”声音还是清雅温润,但是阿一被惊得心几近跳出了胸腔。她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人,景渊身着红色竹纹亮缎锦袍,袖口领口都嵌着貂毛,上围着同色貂毛围脖,头上没有戴发冠,只正正地插了一根昆山玉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不晓得他为甚么有那么多的美姬艳妾不要,恰好强留本身在他身边照顾她,明显他已经病好了……

“侯爷,吃药了。”阿一从朝霞手里的托盘中拿过药碗递给景渊,景渊身子倚着塌栏,锦被滑到半腰,红色中衣微敞,朝霞的视野触到那片白净紧致的肌理时不由得双颊飞红,景渊目光沉了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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