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惟气鼓鼓的,说:“文安他不刻薄,笑我不会女红。”
俄然被人用尽尽力地抱紧,他再也说不下去,傅明远的唇掠过他的嘴角,他别过甚,把那一抹不天然的神采掩蔽起来。
她咬着唇,眉头皱着,急得脸都有些红了。
“为这个生闷气?”顾桓在她身边坐下,拿过桌子上的剪刀,把线结一剪,抽出针线,皱成一团的袖子随即伸展开来。
低头一看,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已经枕着他的一角衣袖睡着了,他无法发笑,放动手中的物什悄悄把她揽入怀中,点点她的俏鼻低声说道:
“侯爷,请,我们公子就在船上等侯爷。”白月渡口前,刘零躬身抱拳恭敬地对景渊说。
“大人,流血了。”说着便把他的食指含进嘴里,柔嫩温热的感受包抄着,饶是顾桓心志再果断,此时脑中也轰的一声作响,竟感觉灯下的她姣好的面庞纯真而带着媚色,不由心神不定,更有种非常的感受从心底升起。
“断了吧。你走那天,我不送了。”他说,眼神中有凄然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推开他,站起来想要分开。
“曾经有一段时候,我画画,老是画一幅烧一幅,晓得为甚么吗?”他目光淡淡如水,谛视着他,“因为我不想别人晓得,我满心满眼都是阿谁我不该去招惹不该苛求不该……”
说罢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摘下她头上的玉簪子,一头黑发如瀑垂落在白缎花鸟方枕上,她呢喃了一声侧过脸去睡,顾桓给她拉好被子,俄然听到屋外孟微的声声响起:
眼神中躲藏着深深的哀怨与倾诉,景渊一下子怔愣住,像是惊觉他的密意,又像是打动却手足无措。
“阿渊!”傅明远用力把景渊拉进怀内,高兴冲动溢于言表,“你是说真的,不骗我?”
顾桓低着头笑而不语,阿惟又说:“文安不会生孩子,那大人必然会了是不是?!”
景渊低下头,轻声道:“你是筹算一时与我胶葛不清,还是筹算一辈子都如许?你真觉得,苦的人只要你?”
“好了,”她松开他的手,体贴肠说:“今后要谨慎。”
“故弄玄虚!”景渊一如既往地板着冷脸拂袖走过了舢板走上了船,便听得一阵动听浊音传来,铮琮声起落有致,竟是好久没听过的锦瑟之音。循着琴音登上二楼,便见雅室以内焚香袅袅,傅明远一身白衣翩然,袖口的隐纹金线平增了几分贵气,见到景渊来并没有停下拨弦的手势,只是微微一笑,情义悠长。
“那些女人吗?”景渊轻笑望着他,潋滟的桃花眼中涌起一丝自嘲,“不过是养在府中的花,自开自落,向来与我无关。但是没有他们,你会来吗?我不喜好建业,你晓得的,但是你又不肯分开,我自知,留不住你,那还不如好聚好散。”
孟微低声禀报了几句,顾桓皱眉,“此事可查实了?”
一只手悄悄按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取走了她手上的衣服。
阿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人,你真的甚么都会啊?!”
“十五具。都是我经心从各地网罗来的名匠的作品。但是,我不心疼,”他定定地望着景渊,“我只心疼你。”
“缓一缓,”顾桓沉声道,目光投向檐外的黑蓝天幕,“事情很快便要告终,切勿节外生枝。”
他轻叹一声,握过景渊的手,“你啊,就是我傅明远射中的劫。避不开,闯不过,也没有退路。”
顾桓笑了,说:“那文安他会女红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对傅明远主动,也带着最后一次的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