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老鸟没有看错,老杨也没有看错,顺河漂流而下的确切是一具尸身。尸身泡在水里的时候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尸身还是肿胀了一倍不足,就像一颗浮在水面上的胖冬瓜。死者是面朝下漂泊在水面上的,看不见他的面貌,只能从穿着和形体上阐发,这个死者应当是个男人。
曹亦乌青着脸,呼呼地喘着粗气,胸口狠恶起伏着,被我这么一激,这疯丫头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撩起衣袖,毫无顾忌地伸出双手,抓住死尸的双脚,然后将死尸塞进了裹尸袋。
瞥见曹亦面色惨白的模样,我用心调侃道:“嘁,枉自还是重案组的初级警察,竟然连个死尸都不敢碰,真不晓得你跟着我们是来捞尸的还是来郊游的?”
老杨晓得我们捞尸人有很多忌讳端方,也没要求我留下来多守一会儿。
“啧啧,有勇无谋,胸大无脑!”我小声嘀咕道,这死丫头常常损我,终究被我逮着一次损她的机遇了。
老杨怔怔地看着曹亦,竖起拇指赞叹道:“不错,真给我们重案组长脸!”
“拓跋孤,快看两点钟方向!”老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像是发明目标了。
曹亦吐得上气不接下气:“老杨,都怪你,看都没看清楚就在那瞎嚷嚷!”
当那具男尸的正面曝露在我视野里的时候,我猛地打了个寒噤,一股激烈的呕吐欲望从心底深处冒出来,沿着食道一起上涌,我冒死捂着嘴巴,这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曹亦撇了撇嘴,瞥见本身沾满尸油的双手,从速蹲在船舷边上,一个劲地搓手。
我又看了看船面上的男尸,身形微胖,穿着也是米黄色的衬衣,跟死者周伟非常符合。
老杨也早有筹办,竟然取出一个望远镜,咬着一支烟,用望远镜打量着河面。
时候一分一秒畴昔,河面上很温馨,只要河水流过的哗哗声。
我仓猝看向两点钟方向,公然瞥见一团白花花的物事在水中沉浮。
“发明尸身了?”老鸟和曹亦也跟着冲动起来。
老杨打了个哈哈:“眼拙!眼拙!此人上了年纪是如许的!”
“嗯?”老杨从速举起望远镜看了看:“仿佛是小我,拓跋孤,快划畴昔看看!”
尼玛,我竟然跟这小妮子心有灵犀,异口同声,啊呸呸呸!
我讪嘲笑了笑:“真是巾帼豪杰啊!不过我介怀你最好从速洗手,并且三五天以内都不要用手抓东西吃,手上的尸臭味很长时候都洗不掉的!”
我双手扬起捞尸网,但是直到那团白花花的东西贴着船舷漂了畴昔,我也没有脱手。
不晓得你们闻过尸臭没有,归正我想不出甚么词语来描述那股味道,是一种透辟心扉、深切骨髓的臭,是其他臭味都比不上的。
做完这统统,太阳差未几要落山了,落日的余晖在天涯边划开一条口儿,就像流出的鲜血,一向流到黄河古道,映染了全部河面。
我把乌篷划子划到预定地点,这个时候,那团白花花的东西间隔我们另有二三十米,以这个角度漂下来,方才从乌篷划子的船舷中间漂畴昔。对于尸身漂流方向的判定也是很有讲究的,要提早把乌篷划子牢固好,不能停的太远,如许捞不住尸身。也不能停的太近,不能让尸身冲撞到乌篷划子。有些肿胀的尸身在水流的打击速率之下,有能够撞翻乌篷划子,并且尸身撞船是捞尸人的一门大忌。
“好了好了!”老杨安慰道:“你俩如何就跟朋友仇家一样,见面就拌嘴!”
乌篷划子在水面上闲逛着,我撑着撸桨,眼睛就像鹰眼一样,在河面上来回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