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华蜜斯跟前的丫头跌跌撞撞地来禀报,说是月华蜜斯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廉氏“噌”的一声就站起家来:“好端端的,出了甚么事?”
这厢里,正各怀心机斗智斗勇,俄然就听闻前厅里一阵动乱,有丫头惶恐失措地叫唤,带着哭腔。
此事源自于两年前廉氏给常凌曦寻的一桩混账婚事。
李氏朝着廉氏竖了一个大拇指:“大嫂公然高风亮节,乃是我们几人的榜样。只是不晓得大嫂给月华丫头陪嫁了多少,我们也好效仿,不能虐待了她。”
官方有风俗,七月不做被,惊骇妨织女,将来伉俪陌路。但是廉氏心急将月华打收回去,早早就备下了一应凤戏牡丹绸缎被面,絮好棉花芯,挑个双日,请了本家几位后代双全的全福奶奶前来帮衬。
那廉氏也不晓得究竟是真的不知,还是装傻充愣,竟然就一口承诺下来。
月华只是勾着头,一再地低声嚷着不想嫁,想多贡献母娘舅母几年。
二爷手握重兵,在长安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红人,司马氏向来倨傲,在几位妯娌跟前寡言少语,不喜好掺杂这些乱七八糟的吵嘴。
廉氏那次也被吓到了,在房间里嚎啕大哭,直嚷嚷着后娘难做。常乐侯不明情由,只道凌曦不知好歹,一个耳光下去,完整断了他在女儿心中最后的念想。还是多亏月华周旋,气恼之下口不择言的凌曦才没有吃大苦头。
媒婆得了廉氏的叮咛,天然是将男方家吹得天花乱坠,常乐侯才觉欣喜,提出要男方亲身前来都城相看。婆子喜滋滋地一口就应了下来。
她当时披头披发,目眦欲裂的狠厉模样,吓得对方当即落荒而逃,这桩婚事方才作罢。
廉氏神采有些微不天然:“我与你们分歧,我是长房,并且月华又是在我府里长大的,天然当作嫁女儿普通,你们只是尽份心力就好,当然了,我这大舅母替月华说一句厚脸皮的话,也是多多益善。”
她再抬眼看一眼一旁端坐不语的二夫人司马氏,她手里正拿了一粒紫玛瑙普通的水晶葡萄细心地剥皮,翘起兰花指,专注而当真,并不参与几人说话。
丁氏又剥了手边的金丝橘来吃,这时候的橘子酸味正浓,不由皱了眉头:“三嫂您这是杞人忧天了吧?当初四姑奶奶留下的铺子田产偌多,都是月华的嫁奁,怕是全部都城都是独一份,男方家里娶个财神奶奶进门,那是要烧高香拜佛了,那里还敢苛待咱月华丫头?”
廉氏略微皱了皱眉头,叮咛跟前的丫头:“去前厅看看如何回事?不晓得几位大爷都在么,这是谁如许不长眼?”
这门婚事在府中沸沸扬扬地鼓吹开,世人皆道月华的运势来了,这但是擎着灯笼也难寻的好人家。
李氏坐着喝茶,状似偶然地问廉氏:“这月华丫头的嫁奁大嫂全都筹办全了?”
侯爷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盗汗,心疼女儿出息,与廉氏吵得天翻地覆,然后又再次灰溜溜地败下阵来。从那今后,恼羞成怒的廉氏对于凌曦的婚事不闻不问,她成了嫁不出去的老闺女,与常乐侯之间的隔阂也日趋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