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珣心念急转,晏庆先前肖想太原之事约莫不会有假,但观其本日态度,怕是临时撤销这个动机。
“貌比昭君,容胜夷光”,并州晏氏女才貌双绝,虽深居简出,但有幸得见者无不惊为天人。人间二绝色,一南一北,人称“南北双姝”,晏家两支第三辈的独一嫡女,恰是那大名鼎鼎的“北姝”。
但他不惧,瞪大眼睛瞪眼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寝其皮吃其肉。
他与胞姐同母而出,春秋相差不大,姐弟一同长大,豪情至深。现在要捐躯他阿姐,远赴洛阳,嫁予阿谁未央宫怀帝,那即是割他的肉。
她非常安静地说:“父亲,我愿远嫁洛阳。”
晏珣一愣,勃然大怒:“阿蓉尚在孝期,如何能作婚娶之事?!”
现在朝廷外戚擅权,小天子却已长成,如果不满持续被架空,第一步该当会设法突破洛阳水泼不进的局面。
霍珩这哑巴亏吃定了。
当家人换成了年不过十七的霍珩,幸亏他虽幼年,但进入军中历练亦有四五年之久,能伶仃领兵,有忠心家臣家将帮助,估计能趟过这个难关。
虽现在内有外戚田崇擅权,外有诸侯阳奉阴违,即便位封大将军,得权亦不过十之二三。
“的确荒诞至极!!”
就算是天子,也总不好君夺臣妻吧?
他夺目无能,打理太原郡政务井井有条。
那但是一品大将军,位上公,挟天下的兵权。
合法二人对峙,却闻声 “哐当” 一声巨响,书房大门被人踹开,一个鸭公嗓怒喝:“我阿姐不去洛阳!”
晏氏两支同出一脉,数代人一向密切无间,互为依托,在外人看来,西河晏氏和太原晏氏是一体的。在这关头之时,毫不能呈现变故。
晏庆也失了耐烦:“陛下旨意,谁敢不遵?”
“兄长该当有所定夺。”太原,女儿,只能选一个了。
“不过玄月之期罢了,出孝以后,恰是时候。”
向来不管媾和还是联盟,总爱以联婚作为开首或末端的。现在以如许一名倾城国色,为两边增加一道保险,也是美事一桩。
“你,你……”
莫非晏珣还敢抗旨不遵?又或者直接宣布,太原与西河划清边界?今后一分为二?!
落空统帅的太原军,还经得起这一遭吗?
太原太守,乃是人臣,未央宫旨意昭告天下,并不需求他晏珣的答应。
对方没事理不承诺。
太原军绷得紧紧的,若所料不假,西河应当很快寻个借口乘机攻打己方的。却未曾想,他的族弟,西河太守晏庆,竟俄然快马加鞭直入晋阳,说是与晏珣要事相商。
敬酒不喝喝罚酒?!
晏庆算盘打得很不错,在他看来,晏珣不过捐躯一个女儿,就能调换太原很长一段时候的安稳,实在是最划算不过的买卖。
一句话掷地有声,晏庆笑意一收:“陛下喜爱,焉是臣属所能拒也?子渊,莫要不识汲引!”
不过吧,那也是今后的事了。
他笑道:“无妨事,那霍家小儿刚丧父,正忙着接掌冀州军马,想必没有贰言的。”
晏辞旋风普通卷出去:“她不当这甚劳子皇后!叔父若要去,自去便可,不必知会我等!!”
数十万百姓对太原晏氏戴德戴德,晏家人亦深有荣焉。
怀帝毕竟是天子,田太尉毕竟是人臣,挟天子旨意,就能在朝廷扯开了一个口儿。
本来晏氏有两支,互为一体,依仗着西河晏氏,太原郡何尝没有喘气之机。
西河东境,恰是与太原交界。
日前探子来报,晏庆已频繁变更部曲,悄悄压向东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