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望了一眼四周,这个后厢的确已经烧得差未几了,但是现在走就即是前功尽弃。呼,一根着着熊熊大火的顶梁木啪的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将珠帘和幔帐一并引燃,红色的火苗如灵蛇上窜,艳红的信子已经逼向云倾。
“啊……”冷仲这下真的傻了,可想上前禁止却已来不及。
冷仲睇着那老管家半晌,睿智深沉的眼底划过冷意,随后便与百官回到前院。
后厢耳房内,云倾在炽热的大火中翻箱倒柜,因为身材娇小,三岁小娃儿的手脚老是不聪明,以是不免打翻了缸坛,捧倒了药筛。不过,当她笨拙却轻巧的爬到药橱柜上时,却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瓷瓶,只见上面用红纸禁封,用小楷体写着三个清楚可辨的字:禁药。
王府后厢浓烟滚滚,赤红的火苗直窜九天,被熏黑的琉璃瓦噼里啪啦裂开,烧毁的梁柱纵横交叉的斜掉下来,挡住了前来救火的兵将和小厮们的路。
孙恒初也笑了,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却不想云倾竟抬起黑不溜秋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抹了几把,给他本来就乌黑的脸上一边添了三根胡子,鼻尖上涂成圆的,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不乖的野猫。
“哈哈哈……”客堂外,一道温润朗笑传来,世人都齐齐望去,只见一名身材肥胖的玉面少年抬步跨进,他身着明黄蟒袍,发束紫金玉冠,看似不甚怯虚,却俊美不凡。
“还……还没有”那小厮吓得有些吞吐。
“王爷,王爷……”一名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
“人找到了?”凌烨云冷厉的问道。
此次,不但是冷仲和满厅官员,乃至连王府内的仆人和丫环们都傻了。他们严苛冷峻的王爷何时如此好说话了?
院落外,那些忙于寻觅云倾的小厮和家将们听到了孩童的笑声,都涌到洗衣房来,但是他们十万孔殷的破门而入时,却都被面前这一幕匪夷所思的场景给震呆了。随后,一阵爆笑声从后院传出,几近没掀翻屋顶。
“啊……是……是”那小厮吓得魂飞破散,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回身就跑走了。
后院洗衣房内,本来一身月白长衫的孙恒初,已是浑身烟灰,就连姣美的脸上如抹了锅底的黑灰一样,看不出肤色。而云倾也好不了多少,一身大红锦衣已经看不出斑纹,稚嫩可儿的小脸上烟灰点点,她用小手揉了揉眼睛,顿时一只眼,变成了熊猫。
“相爷多虑了”凌烨云笑着打断冷仲的话。
云倾慕头一惊,昂首朝上一看,只见一身月白长衣的孙恒初站在屋檐上被揭开的小洞里,正朝内里张望,漂亮的小脸上尽是焦心和担忧。
前院的客堂内,冷仲面色凝重的正襟端坐,看着脸上划着猫咪髯毛,一身灰白不辨的孙恒初牵着顶一只熊猫眼,风趣非常的云倾走进厅内。他二人一个不发一言,一个嘟着小嘴,滴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冷仲。
这底子不是药,而是一条条普通人指甲长的玄色小虫,且那些虫子还正在渐渐的爬动,看起来非常恶心。
大厅内的世人都呆了,而刚才那些幸灾乐祸等候看笑话的贵妇们面庞也僵住,之前的笑意和错愕都僵在一处,分不清是甚么神采。
云倾捧起水,朝瓢内一照,先是一怔,随后咯咯咯的笑起来。
冷仲说道小皇后的事情时,大厅内的世人都屏息而待,眼巴巴的看着这位少年王爷如何措置这恶劣的小皇后,乃至有些不能攀附上皇室宗亲的贵妇人们都掩唇偷笑起来,个个暴露一副看都雅戏的神态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