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喧天的锣鼓声,花轿微微有些颠簸,顾柔嘉握紧了袖角。她于沈澈,毫不是用之可弃的物件。
她话里多么娇羞,让沈澈满心欢乐,只将她抱得更紧,冷僻的嗓音透着几分淡然:“本日以后,世人皆知九王甚为爱重九王妃,如此才是我愿定见到的。”他说着,将顾柔嘉抱得更紧,大步流星的往内里去。隔着喜帕,顾柔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约莫也能猜到,他定然还是那冷酷的模样,好似甚么事都不能让他上心。堂中的喧闹渐行渐远,顾柔嘉偎在沈澈怀里,小手悄悄的捏紧了他的衣衿。
他兀自畅快,尚未说完,面前忽的寒芒一闪,沈澈已然行至他跟前,沈奕一怔,顿觉脖子上传来些许刺痛,忙不迭去摸,却见手上染上了赤色。低头一看,沈澈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在夜色中泛着令人胆怯的寒光。
“不准招我,不然你一人书房睡去。”顾柔嘉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脸上早已烧了起来。世人不知他二人私语,只见到新娘子似是娇羞,又好似要向着新郎身上倒去,也是想笑,只是既能在九王府当中,自是明白沈澈本性,那里敢笑出声来?皆是忍得双肩不住颤抖,个个憋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一起锣鼓喧天,顾柔嘉端坐在花轿当中,不免另有几分恍然。面前被遮得严实,她看不见内里的场景,只晓得现在定然是人潮涌动。正因只能闻声,顾柔嘉顿时想到了宿世临死前,听得窗外那喜庆热烈的锣鼓声,迎亲的唢呐一声高过一声。现在早已经时过境迁,但顾柔嘉听在耳中,还是有几分恍忽。
他说罢,将那匕首拔出。对于天子父子,沈澈说是深恶痛绝也不为过。但本日是他和嘉嘉大喜之日,他毫不会杀人,因此并不向沈奕的关键处动手。但这一下让沈奕的小腹鲜血涓涓,将那华丽的太子朝服染红了一片。沈澈神情淡然的将匕首擦洁净,也不再看佝偻着身子捂住伤口的沈奕,自行往正堂去。只是尚未行出几步,身后的沈奕俄然大笑出声:“沈澈,皇爷爷多么圣明的人,怎会钟爱你如许的怪物?”
扬了扬唇角,沈澈躺在她身侧将她抱入怀中:“羞甚么?昔日你老是要腻在我怀里,你我之间,又不是未曾同床共枕。”
他声音并不大,但沈奕蓦地感觉骨缝间都排泄了几分寒意来,不觉小腹一痛,低头,沈澈手中的匕首竟然已经刺入本身小腹些许,刀锋的冰冷已透过皮肉传了过来。沈奕咬紧了牙,死死的看着沈澈,后者只是神情淡然的与他对视,好似出尘的神仙,不感染半点俗气。
他暗自仇恨着,沈澈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只行至花轿前将顾柔嘉打横抱出。她娇小得很,和顺的伏在沈澈怀里,固然被盖头遮住,但沈奕几近都能够想见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现在含了如何的万种风情。他喉结一滚,看着沈澈那白抱病态的脸,心中怒意再次升腾了起来。
待到了九王府,府上早已装缮一新。才到了门前,已有人笑道:“来了来了,九王大喜,太子殿下领了陛下的贺词前来向殿下道贺了。”
两人间隔愈发近了,那立在暗淡处的男人锦衣金冠,仪表堂堂,恰是本日前来道贺的太子沈奕。自沈澈呈现在视野当中,沈奕便立足等在那边,似是有话要说,及至沈澈近了,他才嘲笑道:“昔日确切是侄儿低估了九叔,能从宫中的透明人一步步的爬到现下京落第足轻重的九王,九叔妙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