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实施对老友的承诺,顾老爷一向对郑轶照拂颇多,加上顾柔嘉喜好他,顾老爷一向是将他当作半子来对待的。但现下沈澈和顾柔嘉已是伉俪,顾老爷必定不能再像昔日亲厚,不然,沈澈这端庄八百的半子怎能容了郑轶的存在。更不说,九王沈澈本就不是个漂亮的,朝中皆知,此人杀伐定夺,心狠手辣至极。
“我娶甚么亲?”顾鸿影当即叫了起来,“我另故意机结婚呢!阿芷跟我吵架后再也不肯理我,我只愁着如何将她哄返来,可她不肯见我,我纵是有一肚子话也不知该向谁说去。”
故而, 顾家这几日极是热烈,前来登门庆祝的人不在少数, 个个满脸堆笑, 好不热切。只是比拟来人的热切, 顾鸿影的反应可谓是冷酷到了顶点,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姑祖母那样好的人,又怎会笑话你?”见她委曲得眼泪汪汪,沈澈既是好笑又是心疼,将她的小手拉下来,见红艳艳的一片,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好似多了一道血痕。沉默了半晌,沈澈抱了她到妆镜前,蘸了胭脂,在她的伤处画了一朵梅花。她本就是素净逼人,添了妆更是鲜妍素净,说不出的动听,沈澈这才展眉一笑,在她眉心啄了啄:“如此,嘉嘉可不怕笑话了。”又引了她起家,“姑祖母来,只怕是有事要叮咛的,我们从速去听听才是要紧。”
那日为了李家二郎的事, 顾鸿影和温含芷大吵了一架, 顾鸿影又急又气, 又感觉本身的确是过了,要给温含芷报歉,却被闭门不见,第二日又说温含芷病了,急得他抓耳挠腮,恰好温含芷气性上来,毫不见他。一来二去,顾鸿影心中沉闷至极,虽不得不该付着来人,但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人很有几分难堪。
他话中似是叹惋,郑轶脸上闪过刺痛神采,只低下头去:“是长辈无福。”
那里不明白他甚么意义,顾柔嘉唬得忙睁眼,搂着他的脖子一叠声叫道:“我累着呢,不要你帮我。”只是她双脚碰不到空中,只得无助的扭着,那里挣得开沈澈的度量。直至被他放在床上,顾柔嘉只待从他腋下钻出去,还没动呢,就被沈澈压在怀中,声音也凉凉的净是落寞:“嘉嘉如许嫌弃我?”
“三月都尚未过完,就想着三伏天的事了。”沈澈笑了笑,见怀中顾柔嘉惺忪着睡眼,极是娇媚灵巧。他喉结滚了滚,低声笑道:“瞧你这小懒猫,不是没有睡醒么?怎的另有力量来扯我的衣带?”
哪怕他至今也不明白顾柔嘉为何对态度大变,但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是沈澈抢走了顾柔嘉,抢走了本来属于他的顾柔嘉。只是现下沈澈如日中天,而他毫无功名傍身,那里对于得了沈澈?
“轶哥儿在想甚么?”不觉耳边传来人声,郑轶忙昂首,却见杨太傅和颜悦色的立在身边,那厢顾老爷被一群朝臣围着庆祝,好不热烈。郑轶忙向他行了一礼,极其恭敬,又免不得笑道:“杨mm昔日受了惊吓,现下身子弱了些,听闻前些日子又病了,不知现在可大安了。”
春闱放榜的余波刚过,陇右道则又有动静传来,说是客岁沈澈往陇右道去,劝降了山匪,官府和百姓一起挖构造渠,本年虽和昔日一样起了旱情,但水沟已成,各州县从黄河引流,这数十年来第一次未曾受旱情影响。陇右道节度使和治下二十州刺史、各州县有功名者联名上书,伸谢天子天恩浩大、九王施政腐败,让沈澈在京中的职位愈发水涨船高。
“阿蓠好了很多,只是身子到底不比昔日。”杨太傅如常般暖和儒雅,很有高士之风,去处合度,风雅至极,“说来,如果轶哥儿未曾受伤,现在这连夺二元之人,只怕就不是鸿哥儿了,你天赋远胜鸿哥儿,若非那日受了伤,现在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