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含混其辞,一起被引到了二殿前面,陆锋固然与顾柔嘉并肩而立,但保持着有礼的间隔,并不让顾柔嘉感觉困扰。明月立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心中反倒是喜好起来。因顾柔嘉对郑轶态度急转直下,连带着明月也愈发的不喜郑轶。但面前这位陆公子倒是去处有礼,又是一表人才的主儿,如果家世和女人相配,天然不失为良配。
“他还怕遭了天谴!要真是惊骇,也不会挑着庙会了。这但是在相国寺门前,当着满天神佛的面,他也敢……”
尚未等顾柔嘉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身着青布衫的男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人群立时骚动万分,那青衫男人跑得很快,像是在躲谁。尚未跑出几步,身后便有一人追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青衫男人手腕,“咔”的一声,整条手臂顿时脱臼,软乎乎的垂了下来。
听他提到“祖母”,顾柔嘉不免想到那日听到的声音,即使未曾见到陆老太太,但那声音平和慈悲,想来陆老太太是个很好的人。当即说:“如此看来,老太太身子应当好了很多。”
她声音很慢,像是有些不美意义,老衲人含笑,尚未置可否,顾柔嘉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顾女人?”那声音如金玉之感,听来让人浑身酥麻,背后立时起栗。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健硕男人负手立在她身后,生得剑眉星目,五官豪气而通俗,举手投足间固然散出一股子粗狂之气却并不显得鲁莽。
主仆俩各怀心机,跟在监寺大师身后,一起上顾柔嘉脸儿滚烫,被陆锋捕获到,也是惊奇:“顾女人身子不适?还是陆某说错了话,冒昧了女人?”
念及此,她脸儿微微胀红,勉强笑了笑:“大师言重了,我还年青,尚且不能体味到佛法高深,与其说是一心向佛、心中有佛,倒不如说是有求于佛。”
温含芷夙来身子娇弱,这点顾柔嘉是心知肚明的,但想到她是回了温家一趟,返来便害了病,当即目光一敛,问道:“是温家的表叔表婶又生出甚么幺蛾子来了吧?阿芷心窄,又敏感多思,只怕是回了温家受了甚么闲气。”
求己?顾柔嘉微微一怔,望向那一斛佛珠,谨慎翼翼的取了一颗在手中,见上面皆是有小小的圆孔,顿时恍然大悟。见她似是明白,监寺大师笑道:“相国寺乃大燕国寺,前来求佛或是求安然的香客络绎不断,贫僧与主持师兄皆是普通意义,心诚则灵。”
顾柔嘉点头称是,心中深思着何时请红鸾代为交给沈澈。还是起家笑道:“多谢大师互助,礼尚来往,我也应当为相国寺捐些香油钱才是。”她一面说,一面往腰间探去,却扑了个空,神采当即变了几分:“我的荷包呢?”
“陆公子。”不想会在相国寺遇见陆锋,顾柔嘉当即向其行了一礼,陆锋笑得暖和:“前次一别,与顾女人也有半月未曾相见了。”他一面说,一面打量了顾柔嘉一二,见她比前次圆了几分的小脸,笑得愈发深了:“顾女人过得尚好,陆某也就放心了。”
“小施主倒是非常豁达,在寺中能如施主般一吐真言者,反倒是未几。”老衲人笑起来,慈眉善目标模样让人一看就感觉亲热万分,顾柔嘉心中安稳,旋即笑道,“说来忸捏,我来相国寺的原意,是想要求两枚安然符。”
现在恰是年里, 四下里极其热烈,接连几日都有人请春酒,既是繁忙又是喜庆。顾柔嘉不是个贪食之人,但跟着父母四周走亲探友,也不免长胖了一圈, 她本是娇小, 裹上了红色的大氅以后,圆滚滚的, 一看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