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能不知她是指桑骂槐,顾柔嘉心中有气,况温含芷尚在病中,温夫报酬出气便上前拉扯,几乎将其从床上扯下来。顾柔嘉立马蹙紧了眉头,喝道:“婶子当我顾家是甚么处所?也敢来我顾家抢人?”
那头温夫人牙都咬酸了,但又不敢如何,模样实在风趣。深吸了口气,她强笑道:“只是阿芷到底是温家人,老是要归去的。”她说到这里,望向了温含芷,暴露一个奸笑来,“不如清算一二,且随我归去吧。”
被顾柔嘉点明心中小九九,温夫人神情蓦地丢脸至极,但现在是在顾家,她也不敢获咎顾柔嘉,以免触怒了顾贵妃。因此她紧紧捏着拳头,一语不发。顾柔嘉心中大快,并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是握紧了温含芷的手。
“只是我到底姓温不姓顾。”温含芷红着眼睛感喟,“老爷太太待我好,可我到底是借居的,温家那头只要开了口,我是不归去也得归去了。”
她掷地有声,明月多么机警,当即去取了一个小巧的算盘来。顾柔嘉接在手中,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悄悄拨了几下,声音愈发清脆:“我们家每月的月钱是五两银子,阿芷夙来体弱,吃药看病,吃穿用度,哪一样都是银子,再有姐姐和老爷太太的犒赏,足足十年,每一年我便轻一些算,也是足足二三百两,一共十年,烦请婶子将银子付清了,若还要带走阿芷,我绝无二话。”
“亲戚间天然应当走动。”顾柔嘉点头,对这话表示了拥戴,温夫人大喜,心说到底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人,乱来起来倒也便宜。温含芷抬眼望着老友,眼圈儿红红的,一派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温夫人显而易见的忧色,顾柔嘉微微一笑,反问道:“若要走动,表婶带着三姐姐来就是了,我们两家同住都城,可需求三姐姐硬住在我们家里?更没有要令阿芷搬走给三姐姐腾地儿的说法。”
说是别无所图,顾柔嘉都不信赖。
屋中氛围一时生硬,不觉有人打了帘子出去,倒是顾鸿影。屋中狼籍,顾柔嘉和温夫人分毫不让,温含芷蕉萃万分的坐在床上,被子几近落地。顾鸿影纵是天真,但一瞬便明白是甚么事了,当即冷声道:“温家婶子是当顾家无人?”
温夫人何尝不是为了这个,才想要本身女儿来代替温含芷,也好为本身女儿来日的婚事谋取好处。
话至此处, 温含芷声音哽咽万分,好似有甚么堵在了喉中普通,即使眼泪簌簌,但却发不出声音来,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通红的双眼看来不幸至极。她无声抽泣, 顾柔嘉忙劝,谁想她哭得过分短长, 竟是“哇”的一声,将方才吃的药给尽数吐了出来。
“婶子仿佛另有些事未曾明白。”顾柔嘉慢条斯理的坐在温含芷床前,目光如秋水般望向了温夫人,“阿芷在顾家住下,只因为顾家高低都很喜好她,老爷太太将她视作亲生,与我并无二致。二来她是老太太生前亲身接来的,老太太临终之时,尚且不忘叮嘱老爷善待阿芷,凭着这两层干系,阿芷在我顾家,住得是心安理得,至于三姐姐想要替了阿芷在顾家住下,未免自说自话了些。”她说到这里,勾了勾唇角,“阿芷在顾家住了十年,从不见表叔表婶如此体贴,本日一变态态要将阿芷接归去,不知是何原因。”
现下,两人想要以温三女人来互换温含芷,那是门也没有!
床上的温含芷看着温夫人出去,神采已然惨白,恹恹的唤了一声“伯娘”,便有些怯怯的靠在床上,蕉萃的小脸上满是后怕。温夫人笑得热切:“如何?芷丫头见了伯娘,竟这般疏离?”说到这里,也不等温含芷答复,笑盈盈的看着她,“不过,你养在顾家如许多年,不与我们靠近也是再普通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