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点头称是,告别以后,从速回了本身的禅房。明月四周寻两人不见,恰是焦急,便见她返来,还是如此狼狈模样,一时更加火急,一面取了干爽的衣物来,一面孔殷问道:“女人这是如何了?温女人去了那里?”
安宁长主越看顾柔嘉越感觉喜好,如她这般容色的少女,家中更有正值盛宠的姐姐,不知有多少人早早的飞扬放肆起来。她倒是始终谦恭待人,并无半点骄娇二气,如此已然难能宝贵,况她去处自有一番气度,让安宁长主非常喜好。她现下眸子里的渴念之情毫无子虚,让安宁长主心中暗笑。
但是, 这亮明身份的第一面, 她就太为失礼了些。
见顾柔嘉要走,温含芷便是迟疑,安宁长主细细看过她,见她似有胆小之姿,是个身娇肉贵的大蜜斯,虽也是个花容月貌的女人,但这羞怯的模样,比之顾柔嘉的去处,便减色了很多。沉默了半晌,安宁长主笑道:“素闻温家的幼女养在顾家,这便是温女人吧?待二女人去换衣,温女人便陪老婆子说说话吧。”
顾柔嘉微微一怔,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去,不觉踢到了一粒小石子儿,声音几不成闻。只是这声音于对方而言,天然是清楚非常,迟疑中对方已然转头,目光凌厉,直至看清是顾柔嘉,才笑得温存:“顾女人。”见她仿佛有些难堪,忙行了一礼,“抱愧,是陆某太卤莽了,吓到了顾女人。”
顾柔嘉应了一声,走出几步,又转头看着他,轻声说:“陆将军也安息一二吧,这些日子,应酬不竭,怕也累坏了。”
安宁大长公主只是含笑, 飒敏则上前为顾柔嘉清理衣裳,笑道:“我家老主子久不回京中,不免驰念了些,因此早早便动了身,在京中很有些光阴,也都雅看这京中的风土情面。”顾柔嘉一盏热茶从胸口浇到了裙裾,她也擦不洁净,忙不迭笑道:“不知顾女人可带了浆洗的衣物来?”
一番夸奖让顾柔嘉脸儿通红:“长主这话……”她心中狂喜,脸上烧乎乎的,眼中一片潋滟,小手重抚脸儿,显得愈发的羞赧,娇媚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作春水普通。陆剑锋寂静的望着她,忽的一笑,那笑容几近要晃花人眼,顾柔嘉一怔,愈发感觉难堪,恨不能将小脑袋埋入桌子上面去。
“当真?”顾柔嘉问,她本是感觉对陆剑锋不起,心中愈发惭愧,但抬眼对上陆剑锋灿如星海的眸子,他一片淡然,仿佛并没有半点勉强,笑得还是温存:“天然当真。”
“陆将军客气了。”顾柔嘉避而不受,更是还施一礼以示尊敬。宿世陆剑锋多么浓墨重彩,他的父亲虽不比他,但顾柔嘉倒也模糊记得。当年在和北戎一场战事中,陆剑锋的父亲和祖父双双出战,以双双就义的捐躯为代价,打倒了北戎的精锐之师,是以这二十年中,北戎始终未曾犯边。
一盏热茶尽数合在了身上,茶水淋漓的沿着裙裾流下, 另有些茶叶挂在裙子上, 狼狈得很。即使震惊, 被茶水烫了一下,顾柔嘉到底还是回神, 宽裕的胀红了脸, 拧着被热茶烫得发红的小手, 更是不知所措。
温含芷也是瞪大了双眼,脱口道:“不是说长主尚在路上……”她说到这里, 对上老太太慈爱却含了严肃的衰老眸子, 还是忙不迭住了口。
“无碍的。”陆剑锋的声音愈发轻柔,“归去安息吧,别累着了。”
“我才不信他漂亮呢。”温含芷撅嘴说,“他那样渗人,哪一日如果然的漂亮了起来,只怕就是内心没有你,你才要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