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时仿佛雷击,沈澈淡淡望了她一眼,话中讽刺:“如淑妃所言,我与贵妃情难自禁,勾搭成奸,乃至恬不知耻的在人来人往的太液池畔互诉衷肠的话,她若真给我甚么手札,我会不好生保藏?”他说到这里,语气陡而急转直下,冷得如同随时都要将人冻上:“清楚就是你歹意诬告,欲置我和贵妃于死地!”
面对淑妃的歪曲,顾贵妃跪在地上并不言语, 沈澈则望了淑妃一眼,目光几近能将人冻上, 淑妃身子晃了一晃, 仗着帝后都在, 以张狂来粉饰心虚:“你、你瞧我做甚么!你和这淫/妇做出这事来,你对得起陛下待你的一片情意?”
“陛下又何必自责?”安宁长主笑了笑,态度平平而疏离,“只是以我看,这好歹触及到了四妃之首和陛下的弱弟,还是好生查证一番,待水落石出了,再行发落几人不迟。”她说到这里,又引了顾柔嘉来跟前,“人老了,身子也差了很多,嘉姐儿给我揉揉肩。”
直至他得了陆剑锋的承认,让天子不得不正视他以后。
淑妃捂脸直哭,但也不敢说出辩驳之理来。飒敏微微一笑,退回了长主身边。长主起家,环顾在场世人,淡淡说:“比起你们,老婆子早就老了,只是诸位听好了,既然进了宫,就切莫健忘本身是天家的妇人,万事该以天家脸面为重,一旦违了,那就不但是你们的脸面,全部天家都没了脸。”
从沈澈和顾贵妃身边行过,顾柔嘉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狂躁,跟着陆剑锋出去了。
进宫多年,顾贵妃早就对天子的本性摸得实足,本日挨得这一耳光本就是天子的普通反应,何况她从未对天子抱有但愿,因此也无绝望。听罢天子这话,她瞪大了眼睛,眼睛因为酸涩敏捷涌出泪来,颤巍巍的包裹在眼眶当中,不幸至极:“臣妾服侍陛下多年,陛下当真半点也不明白臣妾的心?若非九殿下是陛下的弟弟,臣妾又怎会对其上心?”她说到这里,泪珠颤颤的落下,洇入了衣衿当中,“殿中省如此慢待九殿下,若叫外人晓得了,如何对待陛下?臣妾蒙陛下厚爱,理应为陛下分忧,怎忍心陛下背上这毫无孝悌之义的名声?”
除了帝后以及顾贵妃,宫中最为高贵的人,便是面前一口咬定顾贵妃和沈澈私通的淑妃了。后者也明白了这话,神采惨白:“九殿下莫要混合视听――”
不想他当着安宁长主说出这话来,天子神采蓦地丢脸非常,直怕长主认定本身毫无孝悌之心,牙咬得生紧。沈澈心中讽刺,唇角勾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臣弟是端庄八百的皇子,殿中省若无倚仗,怎敢作出这等苛待皇子的事?皇兄皇嫂是臣弟的嫡亲,贵妃出面照拂,天然都不会如此,那么试问,还能有谁高贵到了能授意殿中省苛待堂堂皇子?”
她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一派情深义重的模样, 沈澈看了她一眼, 神采发黑,冰冷得如同不化的寒冰, 又如同戮仙, 浑身都满盈着不豫, 只是他一语不发,反倒是勾起一个笑来。淑妃触及这个笑容, 顿时仿佛雷击, 几乎软在地上:“你、你这――”
迎上天子阴鸷的目光,沈澈的语气愈发冷酷:“皇兄日理万机,得空顾及很多,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皇兄只知殿中省玩忽职守,却不知去岁夏季,臣弟还穿戴夏季的单衣吧?送来的炭更是湿的,点不着不说,反倒是烟尘颇重,刺鼻难闻,将全部寝殿中熏得如同火场般,若非贵妃得知此过后,令殿中省送来御冬衣物和炭火,只怕臣弟早就在客岁活活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