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翁听罢,笑道:“如此,一钱银子也就使得了。”明月闻言便要取荷包,人群中已不乏有人笑道:“也不过就是几个女人,何必再包一艘画舫?几个女大家少,也不免无趣。不如来我这画舫上,一船人热热烈闹的,也容我等好生与几位女人说说话。”
想到沈澈附在耳边的低语,另有他和顺的唇舌,顾柔嘉脸儿微红,好似又热了一样。明月忙去动摇风轮,转出风来,又问:“不如让上面送些冰盆过来?”
一时候,顾柔嘉只含笑,两人并肩行至渡口,见此处已然有很多人正要乘船。大燕通行便当,不但有陆路,更有水路。而这运河之上,也不乏有达官权贵出游赏景,因此轻舟、画舫、乌篷船均有。围在此处的或是有事要上轻舟的,或是外出玩耍的。围作一团,好不热烈,
也不过几日,沈澈便出发往陇右道去了。天子是做足了姿势, 更亲身在城门践行,又少不得许沈澈摄陇右道军政要务之权。满朝文武谁不知陇右道甚么风景, 见天子如此惺惺作态, 皆是一派作壁上观的模样――这陛下清楚是要送九殿下往鬼门关去呀!
初夏的气候不免闷热了起来, 顾柔嘉本就怕热, 午觉睡得极不平稳,偏又梦见沈澈, 便更不平稳了。从梦中醒来之时, 额上已然起了一层薄汗, 仓促沐浴以后,她这才散开濡湿的长发, 坐在软榻上入迷。
得了这话,船翁笑说:“既然只要四个女人,那一艘小画舫便也就够了。赶巧也只要这一艘小画舫,便与了女人们吧。”顿了顿,他又笑问,“不知女人们要用多久?”
她话音一落,顾柔嘉脸儿立时烫了起来,支吾了一句:“未曾,不过是方才沐浴,让热气给熏得。”她支支吾吾,温含芷如何不明白,笑盈盈的说,“本来如此,我还觉得嘉嘉想了甚么肮脏事呢。”
本是要回绝,但温含芷可贵的倔强,也只好应了。两人只乘车往京郊去,现在阳光浓烈非常,晒在身上模糊有些疼了。明月和流云各自举伞为自家女人撑起一片阴凉来,一起到了京郊的运河渡口,阳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金灿灿的都雅至极。顾柔嘉慢吞吞的下了车,温含芷只笑道:“还不从速呢,我们本日在运河上泛舟,引你散散心,别当真丢了魂儿。”
她笑得含混,让顾柔嘉顿时脸红,抿着唇不说话。明月服侍在她身边多年,对她的本性也明白,暗想前次她与沈澈一同外出返来后的模样,那小嘴肿得……让明月几乎觉得她给甚么毒虫叮了。
被她二人拿着一番高兴,让顾柔嘉又羞又恼,扬手要打,却也不知先打哪一个。温含芷笑得直打跌,好一阵子才揉着肚子站起家来:“你瞒得过旁人,莫非瞒得过我和明月?自沈澈走后,你便经常心不在焉,如果现下老爷太太容你跟去,你怕是拔腿就跑,连金饰也不备了是不是?”她说着,将顾柔嘉拉起来,“你呀,成日魂不守舍,还能瞒住谁么?趁着现下只是初夏,还不是很热,且与我好生出去玩玩。”
那里不知话中的秘闻,明月也是笑起来。即使曾不喜沈澈,但自从沈澈救下顾柔嘉后,明月便觉沈澈是个好人,何况,女人神仙一样的人物,既然喜好九殿下,明月也信九殿下有过人之处。
和温含芷相视一眼,两人自小就在一起,默契远非常人能比,因此不过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义,顾柔嘉笑道:“入夜前就返来。”
温含芷笑道:“未曾,只要我二人和贴身的侍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