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取了镜子递给她,忍俊不由道:“阿姐生的可美呢,是我见过最都雅的女人了。”
这就是说,乔毓现在是个黑户。
二娘本性柔善,极其体贴,闻言便去橱柜中翻找,未几时,喜道:“有呢,阿姐等等,我这就去煎。”
那扇柴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出去一个四十高低的妇人, 衣衫陈腐, 两鬓微霜,眼角皱纹厚重的能夹死人。
王氏神情温和了些:“这份本领,可比操琴画画强多了。”
两人都停了口,没再说下去。
乔毓模糊嗅到了药气,脑海中俄然冒出点甚么来,她从床上弹起来,近前去接过那药包,翻开瞧过后,点头道:“这药不对症啊。”
王氏将承担放在乔毓身侧的矮凳上,说:“吃完饭后,你就走吧。我们家庙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
乔毓看着不远处那扇通风的柴门,内心有点忧愁。
乔毓抬头想了想,不肯定道:“仿佛曾经有人教过我,记不清楚了。”
仿佛是看出了她心声,那妇人冷哼一声,语气更坏:“你虽不用饭,但这几日工夫,只吃药便花了四十二钱,一斗米也不过五钱罢了!”
“你闭嘴!”王氏厉声呵叱女儿一句,转向乔毓时,又温和了语气:“小娘子,说句托大的话,我与二娘也算是你的仇人,留你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是不是?
她只记得一个叫做“乔毓”的名字,以及前不久梦见的, 还未曾消逝掉的那些运气轨迹。
王氏早就停了筷子,阴沉着脸坐在中间,对她停止灭亡凝睇:“这是第四碗了。”
更要紧的是,甚么样的变故,才气叫一个穿着不俗、看起来出身不低的女郎孤身流落到此,被二娘救起?
说着,又干脆起昨日煮了只母鸡熬汤,说虽不是阛阓上买的,但送出去卖,总也值六七钱,如此如此。
二娘怕她吃心,柔声道:“阿娘就是这等脾气,可心是好的,阿姐不要同她计算……”
或许她家中出了变故,或许她是一个逃犯,往怪诞处想,也许她正在被人追杀。
乔毓笑了笑,又问二娘:“你是在哪儿捡到我的?”
乔毓脑海中一片空缺。
我在哪儿?
那妇人虽嘴上刻薄些,但到底也收留了她,又去买药煮鸡,若换个坏心的,将她拎回家,寻个窑子卖了,想说理都找不到处所。
“会写字的人多了不起啊,”二娘托着腮看她,眼睛里满是歆羡:“村前的钱先生写得一笔好字,每日帮人写信,便能叫百口人温饱了。”
说到这儿,二娘发觉出不对来了:“阿姐,你,你仿佛……”
乔毓这会儿还是个黑户,王氏怕被人瞧见,生出甚么波折来,天然不准她出门,叫闷在屋子里涵养,病好了从速滚蛋。
乔毓盯着阿谁承担看了一会儿,悄悄道:“婶婶,我身子还没好利落,劳烦你再收留我几日,好吗?最多五日,我便会走。”
乔毓老诚恳实的躺在那张略微一动,便咯吱咯吱响动的木床上,总感觉本身胸口有些闷。
乔毓下认识看了眼面前纸张:“你不会写吗?”
这席话说的毫不客气,二娘听得眼圈儿一红,低下头去,不敢作声了。
“在村东头的河边,”二娘温声细语道:“我白日去那儿洗衣服,落了棒棰,早晨才想起来,仓猝去找,就见你躺在河边不省人事,便将你背返来了。”
她有些头疼,又问道:“这是甚么处所?我是说,此地受哪个衙署统领?”
乔毓道:“勉强记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