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穿戴一身跟叶卿同色的月白牙祭月服,广袖上银光点点,许是祭月服上的暗绣反光。他就这么立在这灯火透明的殿宇中,身前是富朱紫世,身后是澹澹月色。
宝塔灯是用瓦砾堆砌成七级浮图塔,塔中供着地藏王,塔四周燃灯,称为“塔灯”。都城内除了被称为国寺的大昭寺,另有其他一些驰名的寺庙,年年都是这些寺庙轮着燃宝塔灯。
这身银罗蹙金刺五凤吉服,用的是上好的蚕丝料子,以月白牙的缎子打底色,用银红色的线在衣摆上绣了凤尾流云,华丽而持重。就是腰线那边设想得有些高,系上腰封以后,直把她身材某个处所给挤出一道沟来。
长风拂过树梢,烟云跟月下的树影普通婆娑。
叶卿:……
萧珏没理他,在灶台边忙活的叶卿闻声外边的声响,转头就瞧见萧珏大步走来,她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赶在萧珏走近灶台前把他推出去:“晚膳时候还早着呢,陛下先归去等着。”
叶卿觑了一眼那盆本身好不轻易做好的肉馅,持续把萧珏往外推:“明天阿谁月饼不圆,今儿其中秋,我给你捏个圆的月饼。”
萧珏听出她话里的挤兑意味,也没恼,反而顺着她的话道:“金尊玉贵又如何,皇后都能亲下厨,朕为你当一回火夫又如何了?”
走过来瞧见叶卿在砧板上用刀切了很多小面块,而叶卿正在给手上的面团包馅,他瞧着叶卿只用用筷子挑了一小团肉,便道:“肉馅儿能够多包些。”他一点也不喜好吃面团。
灶台旁的沙锅里水开了,“咕咚咕咚”响着,热气顶着沙锅盖子,白蒙蒙的蒸汽升腾上来,火光映着二人的身影,一片人间炊火气,倒是可贵的温馨。
他不笑的时候,面色老是冷冷的,生人勿进。
叶卿瞥他一眼:“一会儿我再做个五仁馅儿月饼。”
萧珏很快就收起情感,招手表示她畴昔,“朕方才得闲在灯罩上绘了几笔,再题两句诗便可挂燃灯了。皇后题前两句,朕题后两句如何?”
院中香案已经摆好,萧珏正伏在案前写甚么东西,安福在中间服侍笔墨。
他不好明着跟叶卿说让她别做五仁月饼,就只想着把人从厨房哄出去,他道:“一会儿你换上祭月号衣,祭完月后,朕带你出宫看花灯,本年大昭寺还要燃宝塔灯贺节。”
萧珏:……玩大发了。
萧珏抬眸见叶卿怔在原地,挑了一下眉:“愣着何为,不是说要做月饼么?”
瞧着灶上的柴火能燃些时候,他便拍了鼓掌从矮凳上起家。
祭月和燃宝塔灯都是大翰中秋的风俗。
他这反应,叶卿还觉得是本身这身祭月服有甚么不当,她本身低头瞅了瞅:“欠都雅么?”
好歹是中秋夜,不吃个月饼如何成。
私底下的时候,她跟萧珏也没那么在乎称呼,经常是上一句还自称臣妾,下一句就称“我”了。
好气哦,她刚好就属猪。
昭阳宫的小厨房里还是热火朝天,萧珏一头闯出来,还吓坏了很多宫人,乌泱泱跪了一地:“拜见陛下!”
只是这份温情没能保持多久。
萧珏一眼瞧见结案板那边摆着发酵好的面团,他神采一变,拉了叶卿的手就要往外走:“这些事交给下人们做便是了,你是皇后,哪能整天操心这些。”
叶卿偷偷瞥了萧珏一眼,嘴角不自发勾了起来。
帝王识相的闭嘴了。
帝王掌心,躺着一个团嘟嘟的猪头月饼,还别出机杼的用黑豆做了眸子子,瞧着还怪敬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