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珏闻言却跪了下来:“父皇,儿臣不要甚么王爵,儿臣只但愿您能承诺我一件事。”
嘉和帝淡淡一笑:“朕觉得你会在朕的面前狠狠告他一状,没想到你只是轻描淡写。你是不是思疑雍州猎场的刺客,是他派出来的?”
张秀也抿着嘴笑。
嘉和帝怠倦地摆了摆手,转缓了口气:“罢了,你们都长大了,都有本身的算盘,本身的主张,朕是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了。”
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之前,皇上就让他官复原职,可见天子还是信赖他的,陆文廷大喜,重重叩首:“谢主隆恩!”
陆文廷道:“罪臣给圣上写了无数封奏折,也是最后才晓得,统统的奏折都被人半途反对,没有一封落到圣上手上的。”
嘉和帝笑道:“你这要求,算不得甚么大事,只要你承诺朕的一个要求,朕便准了。”
天子和张秀对视了一眼,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几个月的时候都等不及了?朕真不知该说你甚么好了!”
张秀扶着他,并不立即回建始殿,而是在御花圃里转悠着,他道:“你和廷之的话,是不是真的?”
顿了顿又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父皇只需将那谈绍元敏捷调回京师,派一个刚正不阿,德高望重,值得信赖的大臣到衡州一查,本相便即明白。我能够在此发誓,如果刚才所说有一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二皇兄,你可敢发誓?”
张秀走上前来,拿过那本厚厚的奏折,交给天子。天子翻看了几页,上头列举了各种证据。
嘉和帝“哼”了一声道:“你如果真的信赖老二,就不会故布疑阵,让人觉得你还在京师了。雍州之事,你另有多少内幕没有奉告朕?”
嘉和帝叹了一口气:“朕若不信赖你们,也不会把廷之那小子官复原职了。”他是个极聪明的帝王,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早就猜到谈绍元有题目了。现在萧少珏和陆文廷的说辞,在逻辑上同一分歧,和他之前所获得的谍报一一符合,他早就信了八分。
张秀一脸的猜疑:“陛下,您不是说……”
萧少珏面上现出悲悯之色:“我来替廷之说吧。当时谈绍元强行征集了一批军粮,交给廷之押送到南大营,军情告急,廷之本意也是想把这些粮食送到南大营去的。但是半路上竟然被一群衣衫褴褛的农夫拦住,宣称要打劫军粮。这些人站都站不稳,那里能和廷之的精锐羽林军对抗,廷之想将他们击垮,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他见农夫们过分不幸,一时怜悯之心升起,便将粮食分给了他们。谈绍元本来就担忧廷之回到京师以后把本相奉告父皇,恰好抓住了把柄,给廷之安上了一个造反反叛、对抗朝廷的罪名,集结了雄师停止围捕……”
世人纷繁道:“皇上贤明!”
“这……”萧少璟神采惨白,萧少珏说的对,这么大的事,想粉饰也粉饰不了,如果天子真派人去查,谈绍元的末日就要来了,恐怕到时候他萧少璟也要吃挂落。
父子两人谁也不下开口说话。张秀就更不会主动突破沉默了。过了半晌,还是嘉和帝先开口道:“老九,这几个月,苦了你了!”
实在说到这里,很多人已经将事情的原委猜了个大抵。天子问道:“既然你查到了这么多本相,为甚么不给朕写折子禀奏清楚?”
萧少璟神采惨白,大呼了一声:“父皇!”
萧少珏果断道:“儿臣早就想好了,还请父皇成全。”
而松阁老在内阁中排名第三,也是大名鼎鼎,他为人傲岸,谁的面子都不卖,就是几位皇子也敬而远之。加上他在士林中职位极高,是个珍惜名声羽毛的人,不会为了二皇子或者九皇子指鹿为马、倒置吵嘴,皇上这般安排,算得非常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