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贵妃在去岁腊月时, 因天寒地冻而身材衰弱，熬过了初春仲春，此时倒规复如常。她深居宫闱, 虽居贵妃之位，却不似皇后般多年运营，不过是母凭子贵, 又因永初帝为当年的事心胸惭愧而职位颇稳，在宫中的本领实则有限。
继而话锋一转，到了阿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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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中, 北边的战报固然能传入宫中, 定王府和隋夫人偶尔也能递些动静出去，到底不敷详细。
“儿臣……”定王似难堪般避开他的目光，“不便喝酒。”
“你的司马，我怎会知情！”
“定王妃的身子还需求照顾吗？”金城公主含笑望过来，“传闻父皇本日封赏定王妃将军之衔，可见其本领不减色于隋铁衣，带兵兵戈都不怕的。”
嘉德公主只勾唇含笑了下，表示她没事，但是神情毕竟寥落。
阿殷心中猜疑，同甄妃及金城公主等人施礼，见夙来爱笑的嘉德公主郁郁寡欢，正待相问，就听魏善的声音自侧门别传来，倒是帝后、刘妃及太子、太子妃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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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着小内监也问不出甚么话来，遂回德音殿中，请了谨贵妃同往延庆殿赴宴。
席上世人沉默，皇后想救场时，被永初帝以眼神挡归去。
半晌温馨，永初帝将金杯中的酒液喝尽，缓缓搁在桌上。
定王却没这等表情。
“玄素是个急性子，平常都是日夜不断的赶着回京，这回恰好走了小半个月，怕是为了照顾定王妃？皇上总担忧玄生性子过分冷硬，不会照顾人，现在倒是能放心了。”
“不止高元靖，随行的那位御史也很照顾她，还帮她找了些朝廷明令制止的药材。”定王瞧一眼谨贵妃倏然变了的神采，声音未有半分波澜，“在鄯州过夜的那夜，她与那位御史通同，几乎将药投入我和阿殷的饮食。这些药的毒性，不必我说，母妃想必能够明白。最要紧的是——那位御史，是皇后的人。”
本来一向在劈面郁郁寡欢的嘉德公主都出声了，“有了身孕？当真？”
——如许的定王是他熟谙的，也更令他放心。
亦如当年在明白永初帝对她所谓的“情”意只在言语之间时，难以信赖普通。
永初帝沉吟，中间太子微惊过后，仗着有皇后在场，还觉得永初帝是要趁此机遇发作，当即道：“这事我倒传闻了。玄素到西洲后，派了常荀回京，这位常司马算是我的内弟，他的本领连父皇都交口奖饰，交友又广，传闻也跟此事有关？”
手边另有当时隋丽华入宫伴随时写的字，有她打的络子，剪的窗花。
这般态度，令永初帝面色稍霁。
永初帝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太子当即噤声。
皇后的言语虽扰乱心境，让在坐的人纷繁猜度她的企图，却毫不包含定王。
定王便照实说给她听, 不免提到在西洲遇见隋丽华的事情。
乃至因为心疼隋丽华的原因，这些年中，她跟隋夫人的干系也是不咸不淡。
永初帝多么锋利的眼神，细察中间阿殷神情，便猜出些端倪。
“娘舅留她在北庭，不准回京。”定王说得直白，“丽华的婚事，恐怕也会是娘舅在北庭择定。”
此时母子相聚, 不免问及北边战情。
现在两人的职位因定王和永安王的差异而异，阿殷那身华贵的号衣在晚宴烛火的映托下，更是让高妘半点不想多看。偏巧金城公主还要火上浇油，因正巧坐在永安王上首，趁着宴席间歌舞的时候，特地将阿殷那身号衣拿来跟高妘当日穿的比了比，虽是贬阿殷而赞高妘，却更令高妘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