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这么走路, 是有些不适。我瞧你倒是精力挺好,看来昨晚睡得也香。”阿殷点头, 双眸含笑――昨日一趟玩耍实在路远,嘉德公主疲累时还可纵马前行, 她此时胎象虽稳,头几个月里毕竟不敢骑马,只能坐着肩舆渐渐晃。一整天晃下来, 虽说腿脚不觉疲累,却也难过。
嘉德公主哪料他二人如此默契,瞪圆了眼睛将定王盯了半晌,见他岿然不动,泄气般怒咬糕点。
阿殷笑意朗然,“好了,殿下本日确切有事不能去射猎。明天再陪你去?”
嘉德公主竟感觉阿殷比皇兄可托很多,踌躇了半晌,“那好,不难堪皇兄。不过冯常侍的箭术是父皇都夸奖的,我只要能射到他的一半,就算我赢!并且皇兄说的重赏,要我来提!另有,皇兄不派人跟着,我如果有半点擦伤,就算冯常侍不称职。回了宫里,定要禀报父皇罚他!”她特地说得骄横含怒。
阿殷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继而将身子站直,“殿下方才跟崔恒,说得如何?”
她的眉眼明朗,唇边挑着些浅笑意,那眼神似是摸索,似是忐忑。
……
外头冯远道只觉眼皮乱跳,却无可何如。
斜坡上长着很多青松,皆高丈余,这时节里郁郁葱葱,顶风矗立。定王闷头前行,眉头微皱,似是在筹算甚么。阿殷不会在此时打搅,便只在青松之间穿行,眺望都城内星罗棋布的殿宇屋舍,蓦地瞧见远处有个颇眼熟的人影行来,不由放慢脚步。她并不知来者何人,只是猎奇心起,加快脚步行了一阵,借着阵势之便细瞧,面露惊奇――
“哦?”阿殷感觉风趣,翻身攀在定王肩上,“殿下这招,莫非又是冲着太子和皇后去的?”
即便不看她的神采,也知她现在满眼滑头,那声音更如勾引,一声声撞入心底。
“殿下到底跟崔恒说了甚么?嗯?”睁圆的杏眼里尽是猎奇,含着定王的唇悄悄吮吸。
“打马球做甚么呀?”
“那就留到早晨。至于嘉德――”定王侧首看着阴云散尽的mm,昨日的些微担忧便荡然无存,“曲苑那边自有卫军,便叫冯远道随你前去,我令派蔡高带人畴昔就是。”
两人站了半晌,那头崔恒只顾闷头行走,身上打扮简素,周遭也没带侍从,必然是为祭崔忱而来。
她折了松枝在手,猜度定王能够的筹算,垂垂感觉眼皮子酸累,见定王还在那边站着,便闭目养神。
嘉德公主本日换了劲装, “嫂嫂精力不大好,是明天累着了?”
“稍后便知。”
方才的账还没算完!
“阿殷现在怀着身子,天然与平时分歧。”定王才从阁房走出,闻声这话随口辩驳。瞧着嘉德公主又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你这是想去那里?”
还是阿殷怜悯表哥,叮咛人去拾掇野味,叫冯远道先去安息。
现在已入初夏, 近处水流清澈, 远处满目绿意随峰峦起伏,翠鸾峰中另有极好的瀑布,观之不尽。定王凌晨带着阿殷和嘉德公主出门, 逛逛停停的直到傍晚时分,叫冯远道打了些野味来烤了果脯,而后踏月而返, 至别居已是星夜。
初夏的阳光极好,漫漫洒在坡上,令民气生倦懒。
这一闭眼,在整齐漏入的阳光下,更觉暖意融融,舒畅之极。
……
定王原不过是拿冯远道敷衍嘉定公主,哪只这宫廷拔剑的射箭手竟真会败给嘉定这么个小女人?以嘉定仗势欺人和耍鬼心眼的性子,冯远道如何落败,几近想都不消想。既然已成定局,他也不能递来,只好应了嘉德公主说请,只将冷厉的目光投向冯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