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思路翻滚,一顿饭吃得没甚滋味,饭后粗粗梳洗过,听着外头风声呼呼,一夜展转。
阿殷只觉到手都有些抖了,思路乍然狼籍,阿殷震惊之余,立时便想,该如何办?
定王自入北庭地界后明显也松了口气,这一今后晌遭受北风大雪,便不急着赶路,只在投宿的堆栈中避雪。傍晚时分雪势愈来愈大,漫天皆是白茫茫的飞雪,被吼怒的北风一吹,刀子般刮在脸上,更是让人连方向都辨不清楚。
定王对军旅之人总多几分佩服,便伸手扶起。
现在的北庭都护是定王的娘舅隋彦。都护作为一府长官,不止执掌辖内军政,也需摒挡民事行政,手中权力比一州刺史更重。隋彦治下非常严明,这北庭都护府虽处于边疆,却比西洲还要承平很多。
次日凌晨起来,倒是个极好的好天。
半年相处,定王对于高元骁品机才气也有所体味,若能得他助力,何乐而不为?但是仅凭这点就冒然信重……他稍稍侧身,看着高元骁,语意含糊,“剿清匪类,于国于民都是功德。你能有此见地,也是百姓之福。”
定王闻言点头,道一声“将军留步”便带了阿殷拍马拜别,剩下陶靖站在营门口,满腹猜疑――当王爷的,还需求体贴身边侍卫的毕生大事?
高元骁还记得宿世定王即位后的杀伐定夺,此时对上那双眼睛,倒是不敢逼视,只抱拳道:“殿下奉旨剿匪,又岂能抗旨?此次北庭之行,来回起码四十余天,若殿下成心清查,末将回京后必当劝谏皇上。没有小人蒙蔽,皇上天然会另有讯断,届时殿下奉旨行事,名正言顺。”
在都城时他便晓得,皇上派高元骁做这都督府的司马,不止是为襄助,也是藏了察看他言行之意。毕竟高相是皇上倚重的大臣,这两年又与太子来往渐深,皇上一贯偏袒太子,会选高元骁来管束,实属常事。
蔡清忙屈一膝跪地抱拳,“末将蔡清,拜见定王殿下!”上回定王征缴狼胥山的刘挞时,曾来金匮府调马队,只是彼时蔡清刚巧不在,过后引觉得憾。此时劈面见到,三十余岁的男人,目中满是钦慕――
高元骁所说的话让定王有些不测。
面无神采之下是翻滚的心境,他蓦地洞察了那些断续梦境下深藏着的心机。
她半撅着嘴,眉间担忧未散,那神情或像是等夫君返来的小媳妇。
陶靖笑着表示她坐下,旋即正色道:“这趟去北庭,随行的人马折半,保护的职责更重。你毕竟经历不敷,万事该当格外谨慎。”
不然,他无缘无端的为何要送这把平平无奇的匕首?刀鞘上的斑纹、刀柄上的宝石,在都城中实在算不上多好的东西。它独一的特别之处就在于――阿殷宿世困于高府,出门时曾拿着它防身!
定王却不容她抵挡,按住她的手,侧头道:“放心穿戴就是。”他向来身子健旺,即便在北风中执缰立了很久,掌心却还是温热。而她到底是个女人,北风中手背发凉,被他按在指下,冰冷而柔滑。
“定王殿下教我射箭。”阿殷冲陶靖对劲的笑了笑,“女儿发明,我虽没有力量拉开大弓,射箭的准头却还不赖。殿下说我腕力不错,转头若用袖箭,会有效很多。”
高元骁心下洞然,当即道:“那就请殿下静候佳音。”
快意又往里头加了些炭,将阿殷的大氅解下,继而看向外头那件银红披风。
二十今后,一行人终究安然进入北庭都护府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