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倒是娇笑两声,打量着阿殷的神采,余光却时候重视着定王――
在屋中躲了全部中午,后晌的时候阿殷不能再迟延,便去给夏柯调班。
阿殷这会儿另有点头疼,那么一长串话也未听出来多少,只冲她笑了笑,“昨夜劳烦了,多谢你。”回身从行囊中取了些碎银子给她,“那就烦劳将这衣裳洗洗,只是这边天寒,不知何时无能了?”
到得傍晚,阿殷瞧着时候差未几了,便抄东南角的阁楼去。
阿殷自那日晚餐归去后便来了月事,她自幼习武,经脉活络,每回月事都格外顺畅,几近未曾有半点痛苦。是以当了半年的侍卫,最要紧的几次剿匪大战又避过这个,便从未出过忽略。这回大略是不适应北地夏季天寒,加上这一起北风疾劲深雪覆盖,初来月事的那晚腹中便是模糊作痛。
她倒是对外头体味得详细,连毫不相干的郡主府上后代的才名都能传闻。
倒是秦姝如有感慨,“与其到兵器堆里摔打,倒不如乖乖在书斋里读书,将来挣了功名宦途顺畅,难道清贵。就像是――”她睇着阿殷,便又现出了笑意,“像是陶女人的兄长一样,才名在外,不愁没驰名躁都城,得天颜眷顾的日子。”
跟定王认错报歉这类事她做不出来,也实在难堪,不如……
“我想出去看看!”如松眨巴着眼睛,瞧瞧秦姝,又瞧瞧阿殷。
桌上的灰陶小碗里盛着炸好的兔肉,阿殷谦逊,“这家店的兔肉传闻做的不错,当零嘴磨牙极好,夫人尝尝?”
仿佛是越喝越多,飘飘然的醺醉中,她临时忘怀侍卫身份,同定王天南海北的瞎扯。
“隋多数护晓得殿下到了北庭,派人来驱逐,殿下正在里头跟人说话。”夏柯努嘴指着天井里的二十余名军士,“这么些人来护送,我们也可略微歇歇。对了,冯典军方才叮咛,说这一起劳累,这边我盯着便是,你自管去歇着。大雪封了路,明儿马车才气走。”
男人已然有情,女人才初初萌发昏黄情义,这般状况,恰好便宜她行事。
盥洗打扮结束,也顾不上先用饭,系了弯刀在腰间,出门过了三四间屋子,就见夏柯站姿严整,正在门外值守。他见着阿殷,先是一笑,继而抬高声音道:“陶侍卫竟然也有迟了的时候,如何没睡醒似的?”
夏柯并不在门口,倒是冯远道正在跟凌晨来的那位小将说话。见到阿殷,冯远道高低打量过了,才道:“过来拜见雷将军。”
“女儿家做侍卫,当然与旁人分歧。昨儿瞧见殿下扶着女人回屋,我算是瞧出来了――”秦姝状若打趣,抬高了声音道:“这位殿下,待女人但是分歧于旁人。”
“我记得从都城刚解缆的时候,陶女人同身边的女人说谈笑笑,非常活泼。没想到在殿下跟前当差半年,倒是越来越不苟谈笑了。今儿只是便饭,没甚么端方,我们说谈笑笑的多好。”
她这般摆出仆人家的架式,阿殷只笑着伸谢,目光落向如松时,孩子滴溜溜的眼睛也打量着她。
“那是北庭都护府的军士们,特地来接我们的。”
“女人醒了?”那妇人较着一愣,忙赔罪道歉,“昨夜女人喝醉,那位爷请了我来照顾女人。这不,瞧着女人快醒了,从速去打水,扣门没动静还觉得女人在睡,就这么出去了。水是热的,女人且先洗洗吧。”又瞧向阿殷才换下的衣衫,笑道:“昨晚女人睡得沉,我也没敢轰动,委曲女人囫囵睡了一宿。这衣裳都压得皱了,我拿去洗一洗,转头烤干了送来,女人不见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