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定王安排好余下贼人的事情,再度来到车边时,阿殷已解了衣衫,粗粗擦净血迹抹上膏药,胡乱拿粗布挡住了。这伤口固然瞧着血淋淋的吓人,实在多是突摩的血迹,她虽也被刺破了皮,幸亏当时躲得快,虽被划破衣衫,伤势却不重。
“陶殷!”定王忍无可忍,语含责备,“我说的话,你全都忘了!”
旋即车帘被掀起,定王躬身出去,瞧见那药箱中被翻得混乱,便又看向阿殷,“好了?”
阿殷自当差以来头一回被他斥责,加上本来就局促,更是吃惊不小,双手敏捷收归去,微垂了头,乌溜溜的眼睛却有些忸捏的看向定王,拱手道:“是卑职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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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本日在席上的是姜善和姜瑁,他两人比姜哲和姜嗸警悟,也能发觉窜改,及时改了打算。可恰好这贾青岚脱手杀了翟绍荣,将他两人绊在皇宫。这此中会不会有联络?
陶秉兰和陶靖?寿安公主本来就如惊弓之鸟,闻言更是面色剧变——
“他带走了突摩!”姜嗸立时神采大变,拽住那管事的领口,“可看清了?”
“胡说。”定王睇她一眼,旋即伸手去撩她袍角,像是要看她伤处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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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青岚出门时并未说要去往那边,寿安公主又因活力而未曾留意,此时乍然要去寻驸马,又能到那里去寻?公主府的家臣们受命外出刺探,多数杳无音信,直至入夜,寿安公主满心烦躁胡乱花饭的时候,才算是有了动静——驸马贾青岚本日竟去了都城西南五井街上的一处酒馆。
阿殷微窘,低声提示道:“殿下……”
定王赶到时,四名暗卫已将助手中的四人重伤,皆被冯远道拿铁链捆在一处转动不得。暗卫正在围攻余下三人,冯远道却蹲在阿殷脚边,右手扶着她小腿,似在扣问她伤势如何。这一场恶战中冯远道也负了不轻的伤,那狼牙棒挥动来去,他既要脱手进犯,还要留意护着阿殷,腰腿处早已被扫出很多伤口,鲜血夺目。
他冷脸叮咛,与方才高耸亲吻后的和顺声音差异。
定王余光扫畴昔,那男人虽已重伤,但是满脸凶暴,看其面庞身形便知他技艺绝顶。这一掌之力落下去,虎狼都一定能够接受,更何况是阿殷如许的女子?哪怕当时他已负伤,这力道也不成小觑。
“我说要娶你,并非戏言。”定王似有烦恼,将她拱着的手拍下去,板着脸道:“你也不必时候口称卑职,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当本王是在儿戏?即便你不肯意,我也必不放你。”积累已久的肝火涌出来,她软硬不吃,他的耐烦却几近耗尽了。前有高元骁,后有冯远道,她对谁都和蔼,只要对他,经常决计疏离。郁愤涌起,定王顿时暴露一脸恶相,叮咛道:“谁用你摆这恭敬姿势,坐好!”
阿殷尚且愣怔,见表哥过来,天然也顺服的伸脱手臂,两人竟是料想以外的默契。
——两年前混在东襄使臣步队中来到都城,住入鸿胪寺,随后趁永初帝前去行宫的机遇半路行刺又逃脱无踪的东襄贼人!永初帝下旨四周搜捕,将涉案的人全都措置了,连同那些东襄使臣也遭重罪,就只此人清闲法外,天南海北找遍了也未曾发明他的踪迹,却本来是易容藏匿在了都城!
姜嗸仓促回府,将此事奉告才从宫里返来的姜善,久经朝堂起伏的姜善也是骇得面色大变,立时叫人暗里去请代王和寿安公主,将此事奉告,共议对策。
定王平心静气,解释道:“我行冠礼时,母妃赐我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