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余光扫畴昔,那男人虽已重伤,但是满脸凶暴,看其面庞身形便知他技艺绝顶。这一掌之力落下去,虎狼都一定能够接受,更何况是阿殷如许的女子?哪怕当时他已负伤,这力道也不成小觑。
中间冯远道微诧,旋即明白过来,立时撤身后退,心中突突直跳,愈发恭敬持礼。
强忍疼痛的语声微微颤抖,她尚未说完,忽觉面前一暗,定王毫无前兆的凑过来,重重吻住她的唇,完整封住前面的话语。
“那也只是殿下情愿宽恕罢了。哪天殿下不欢畅,还是能呵叱惩罚卑职。”阿殷竟然顶撞了返来——就像上回乞假,他不知那里来的闷气,连来由都不听就直接采纳了她,她又能如何?算来算去,还不是得看贰情意神采行事。
定王觑着她,却俄然暴露些许笑意,将她双手合拢,“收着吧,别丢了。坐好,我看看是伤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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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只是外伤,不碍事。”
马车辘辘行过贩子,定王跟她对视半晌,半晌才道:“担忧甚么,恕你骄横无罪。”
定王平心静气,解释道:“我行冠礼时,母妃赐我的玉牌。”
老头子双腿一软,赶紧扶住了管事的肩膀,面如土色,“快回府,快回府。”
到得贾青岚地点的酒楼外,里头丝竹管弦依约,虽非那等寻欢作乐之所,但是高台上舞姬跳舞,乐姬奏曲,四周酒客又喝彩不止,寿安公主一出来,立时气得更狠了——
比起平常的冷肃威仪,这一声是极少有的和顺。他不再多说,扶着阿殷的腿悄悄触碰,问阿殷那里疼、是何痛法,末端说是被突摩击裂了腿骨,核心皮肉也是淤肿,寻了个膏药,道:“褪下鞋袜,先抹些膏药。”——此处离定王府隔了大半个都城,且马车行得极迟缓,要等回府,还需些时候。
等定王安排好余下贼人的事情,再度来到车边时,阿殷已解了衣衫,粗粗擦净血迹抹上膏药,胡乱拿粗布挡住了。这伤口固然瞧着血淋淋的吓人,实在多是突摩的血迹,她虽也被刺破了皮,幸亏当时躲得快,虽被划破衣衫,伤势却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