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客岁前来是为打球,这回倒是跟着定王观赛。高台之上是天子带众妃、重臣和皇亲公侯,没有侍卫的安身之地,便只在台侧列队等待。这球赛由礼部和诸司奉旨停止,天然齐备殷勤,特地搭了凉棚供世人歇息,阿殷同蔡高、冯远道入内坐着,举目但见斑斓绫罗、珠玉满目。
“……玄素?玄素?”
“你们去,别走太远。”定王目光落向阿殷,“贴身陪着公主。”
离定王的别居六十里处,有个叫桃谷的处所,以漫山遍野的桃花闻名。
“真的?”嘉德公主眼含等候。
她畴前在临阳郡主府中,到底是在过如何的糊口?
这头阿殷告别傅垚,进入凉棚还没坐稳呢,便见一名内监脚步仓促的来了。
一起赏春踏青,终在一处亭外立足。
定王怔怔的看她翻身上马,抱着满怀桃花走近,而后到了嘉德公主跟前——
可这发问也实在奇特,阿殷眼眸活动,探听道:“殿下何故如许问?”
自定王将薛姬带到别苑献曲以后,定王府外夜间便热烈了起来,阿殷从冯远道处得知这动静,值夜便愈发经心。
定王几近是有些惶恐的看着与梦境类似的场景,见对岸东风拂过,满坡桃花随风而起,她身如玉燕,轻巧盈的窜入桃花当中。她的官服是深色,与粉白交叉的桃花差异,坐在此处了望,便见她蜻蜓点水般在桃花林中来去,起起伏伏,如燕儿轻飞。没等多久,她便度量一大束桃花出来,飞身上马,还是渡水而来。
定王将侍卫倒好的清露给她润喉,“想随时来看,也不是不能。”
继而便是一道端庄的声音,来自阿殷正火线,“起来我瞧瞧。”
阿殷稍觉惊奇,忙同冯远道等人施礼拜见。
阿殷也不知他俄然发甚么疯,被那几近泛红的双目盯着,认识到定王已经是第三次如许问了。莫非是他同她普通,记得些旧事?这也未免太荒唐!且不说看定王现在行事,全然不像记得宿世之事的人,就算记得,宿世那么仓促的见面,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晓得,又怎会记得。
幸亏他公然开口了,还是惯常的清冷态度,“这侍卫是我新挑进府里的,技艺还算勉强,只是毕竟年纪有限,行事欠安妥。如果进了宫,恐怕不能护好嘉德。”见嘉德公主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想撒娇,定王先发制人,“况父皇母后叫你这两年多读书叫性子沉寂些,若送了她出来,你还不顺势混闹,孤负父皇幕后的苦心?”
既有好景,当然不宜再拖,嘉德公主还要赶在傍晚前回宫,当即催着定王解缆。她身边天然有宫里带出来的二三十名侍卫,定王又传令冯远道和魏清过来,阿殷和蔡高带十数名侍卫随行,这般防护之下,在京郊天然不怕出岔子。
“哪位是定王府上的陶副卫帅,皇后娘娘召见。”
桃谷外游人如织,远近闻名而来者数不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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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趟过粼粼河水,她们两人并未玩耍,在山脚弃马,进了桃花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