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面色有些发白,咬住了唇瓣。
衙署中的仆婢不敢私行拆他行囊,仍旧无缺的搁在案上。刘御史信手拆开,取了笔墨,见到中间尚且空缺的奏章,立时有了主张――他虽是个文官,诗酒熏陶之下,却也很有豪气。当日定王夺回檀城时,几近不费多少兵卒,贰心中甚是佩服,这回亲眼看着定王以数千兵马将徐煜数万兵马杀得败逃崩溃,佩服之心更深,现在被酒意催动,更是浓了几分。
暮色四沉,晚风清冷,阿殷腿上的伤措置得不算安妥,在那林中逞强疾奔,经这一起颠簸,便模糊作痛。她先前忍着没出声,此时翻身上马,双脚触地牵动伤口,忍不住低低“嘶”了一声。
回到营帐中,常荀已同陶靖、蔡高、徐奇、高元骁等人围在一处。中间徐煜被绳索缚着,怒瞪双目又有力抵挡,任由军医给他清理了腿上箭伤,粗粗敷药。见得定王跟阿殷进帐,徐煜愈发含怒,那双眼睛铜铃似的瞪着,似是要将定王瞪出个洞穴来――
随即,又满脸嫌弃的将抗敌多日未曾擦洗的定王赶进阁房沐浴。
“你返来了,我很欢畅。”定王弥补。
此时的凉城衙署内,刘御史虽已上榻,定王却还未眠。
刘御史醉了睡不着觉,对着窗外的枯树瓦墙也写不出诗来,干脆走至书桌边上,欲提笔写点甚么。
“嗯。”定王眷恋的蹭她在红唇,紧绷的身材稍稍退开,“今晚会去凉城。”
定王方才还为徐煜逃脱之事可惜,传闻又被阿殷捉回,当即喜形于色。
这态度可跟畴前截然分歧,阿殷感觉惊奇。
中间定王已然站稳,看她身形微晃,当即伸手扶住,“如何了?”
两人一卧一立,如龙虎对峙。定王叮咛人去将徐煜抬出去,又请了监军过来商讨,决定将徐煜带到西州后,派人押送进京,交由永初帝措置。随即,趁着世人都在,定王将陶靖如何诱敌、如何设伏斩杀徐耿、如何碰到徐煜又射杀陈博等事问清楚,由监军拟奏折呈报朝廷。
小栈中奋勇抗敌的百姓早已安设结束,兵士的事自有徐奇去安排,定王等人则按例住进了衙署。
她凑畴昔靠在定王胸膛,将双臂缠在他后背,“殿下没事,我也很欢畅。”
“他不悦又如何,遂了旁人之心又如何。”定王眼底冷厉一闪而过。
现在的情势下,永初帝的情意不成不顾及,阿殷有些游移,“殿下实在不必如许焦急。如果以惹得皇上不悦,对殿下不好,更会遂了皇后和太子的心。”
“监军无关紧急,倒是徐煜,实在出乎料想!”
常荀在来凉城的路上已经跟徐奇讨要了两坛酒,见外头仆婢恰好送来,接过来顺手拍开泥封,立时有酒香四溢。这下子不必常荀说甚么了,刘御史腹中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遂同常荀入厅,将那坛酒渐渐喝了,意态醺然。
直闹到大半夜,阿殷睡意昏黄,定王还是精力奕奕。
这回随军来此,军中不准喝酒,他已经憋了多时,听得常荀相邀,不免意动。
孔殷的吻垂垂收敛,定王箍着阿殷的腰身,眸底浓云翻滚。
“疼。”阿殷才从牙缝里吐出答复,也不知从那里涌上的委曲,竟让她鼻头发酸。
不幸阿殷腿伤未愈,臂上又添酸软有力,只好恨恨的将他踢下床榻去擦洗洁净。
待定王沐浴结束回到榻边,阿殷已然侧身睡下。
“没甚么,就是欢畅。”
她每回月事的时候情感总比平常起伏得大些,定王心知肚明却从未开口提过。阿殷有些不美意义,恰好腹中饥饿,便叫人传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