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隋铁衣端倪微冷,将她打断,“你可知你分开后,母亲有多焦急?她派了人沿途寻觅,你却躲在高侍郎的步队中不肯露面,却与人同谋要对定王和王妃都做手脚。这是为了担忧父亲?”
定王闻言,随口道:“娘舅一贯心疼丽华,这是如何了?”
“丽华的性子确切娇纵过了。此事容我再想想。”隋彦感喟,闷头前行。
“她……”定王听她问得奇特,却不好刨根问底,又含混嗯了声。
父女二人沉默走了半晌,隋铁衣缓了脚步,道:“父亲感觉,丽华来这里是想做甚么?”见隋彦微怔,心中不忿更浓,立足道:“女儿的话或许僭越,但是不吐不快!丽华是田家独一的骨肉,父亲为此宠嬖,想给她寻个好人家,我没感觉不对。只是父亲感觉,以丽华这本性子,她能担得起此人家吗?这几次是定王不计算,也是我们幸运,未叫她酿出大错。可若她当真嫁入高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操纵,父亲筹算如何结束?京中是个甚么景象,父亲比我更清楚,稍有差池,牵一发而动满身,不止是她,恐怕定王殿下、谨妃娘娘都要受缠累,我们府更是吃罪不起!”
隋彦肝火冲冲的赶到隋丽华住处时,那边屋门紧掩,满院温馨。
隋彦一怔,回望女儿。
心疼是一回事,局势又是另一回事。
“我自知她的性子,或许难以在高门安身。”隋彦向来信重隋铁衣,惯于在军政事件上收罗她的设法,此时不免也成心透露,“先前我的筹算,是将她送到定王殿下身边,既能给她谋个好前程,又能让定王殿下束缚着她,分身其美。若定王不肯意,另寻个家世相称、好相与的,也不委曲她。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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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来还是她不懂事,滋扰了殿下。”隋彦已从隋夫人信中得知隋丽华在都城的所作所为,非常惭愧,“丽华这孩子性子娇气,到现在还是长不大,不分轻重。先前获咎殿下和王妃之处,我自会经验,请殿下包涵。”
隋彦接过,将信看罢,面色已是变了,“太子诬告殿下私藏军器?这……”他掌北庭重地,在天子对军权的顾忌下谨慎保持着均衡,天然很清楚这意味着甚么。残存的宿醉顷刻被唬得飞散,隋彦脸孔持重,立时规复了警省。将那信慎重再瞧了一遍,隋彦便寂然偿还,沉声道:“殿下筹算如何应对?”
隋彦停在那边,瞧着女儿的神采,晓得她说的全无错处。
此时他已用过了早餐,正在书房中,同隋铁衣商讨战后事件。听得定王驾到,父女二人皆觉不测,赶紧出门驱逐,将他迎入侧面的厅中,令人奉茶。
隋彦的书房是都护府中的重地,连隋铁衣和隋诚兄弟都不得私行进入,旁人更不能等闲靠近,都在院外服侍。
隋铁衣依命上前,扣着门扇叫了两声丽华,没见有人开门,便不再游移,掌上蓄力猛推,将从里头扣住的门扇推开。
隋彦板着脸不则一声,隋铁衣端倪微转,望向隋丽华,“来北庭是为担忧父亲?”
隋丽华有些惊骇这个疆场挞伐的姐姐,闻言讷讷道:“我……”
只是多年风俗使然,卯时将尽,便睁眼醒来。
“常荀就在京中,能够暗查洗清罪名。只是——”定王微微一顿,“现在我身在北庭,手中握着兵符,父皇如果起疑,恐怕娘舅会受些委曲。”
“是啊。我在都城传闻这里仗打得短长,实在担忧父亲,又被关在屋中出不来,才会……高侍郎沿途照拂于我,那位御史也非常热情,以是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