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将他抱得更紧,道:“我想陪在殿下身边。不想在都城,单独担惊受怕。”
定王半夜恍惚醒来,感觉有人在看他。
初醒的身材微热,阿殷紧紧贴在定王胸前,将头埋在他颈窝。
屋中烛火半熄,帐内光芒暗淡,阿殷靠近些,低声道:“殿下昨夜的话,我闻声了。”
官道两侧乌压压的站满了人,城门之上,夙来少出皇城的永初帝带重臣送行。六马金根车停在城门下,禁卫军沾满逞城墙,旗号在上方随风扬动。
阿殷和常荀率众而出,驱马行至定王身后,在几十步外停驻。初春料峭的北风自官道而来,卷起家上烈烈披风,城楼上的号角呜呜响起,雄浑持重。闭上眼,却仿佛置身北庭的浩大六合。
定王稍喜,将中间刚烤好的兔肉递给阿殷,往她肩头拍了拍,“好好歇着。”
平常她在欢爱后极易疲累,向来不知定王是何时起家,哪怕睡到次日凌晨,也还是眼眸昏黄。
阿殷回身望一眼城墙,在明黄宝幢的两侧,乌压压的站了很多人。透过敞开的城门,是那辆富丽的马车,内里朱雀长街笔挺通向皇宫,两侧是自小见惯的繁华商店,也不知静安巷中兄长是在苦读,还是在与朋友相约?仓促出发,未及跟兄长和表哥道别,但愿兄长春试能顺利,等她随定王班师时,一家人还能再团聚。
常荀已有好久未见她劲装带刀的模样,对着王妃施礼惯了,本日见她换回昔日打扮,想起前事,不免感慨。
篝火令身上暖烘烘的,遣散连日奔走赶路的怠倦。
阿殷?
不过愈累,便愈发感觉,定王烤的兔肉可真甘旨!
定王眉心皱起,似在踌躇。
满心惊奇压在腔中,冯远道拱手,道:“是跟定王殿下和常司马一样,忠心报国事君之人。”
阿殷确切也没想到定王竟然真的会被说动,想到当时的冰脸杀神,不由一笑。
城墙之上,永初帝的目光扫过整齐林立的三千军士,扫过定王峭峰般的背影,俄然咦了一声。
“殿下很重交谊。”她说。
阿殷既然在外,便不带王妃的场面,每日只以司马的身份出入,听定王与常荀等人商讨军情,心中的担忧亦愈来愈浓。
“嗯。看那边——”阿殷回身,不远处常荀一身青布便衣,正命人把五名东襄打扮的军士捆过来,此中一人看其衣装,仿佛还是个有点品级的军官。
他这话,天然是指定王临时改了主张,情愿带上他的事了。
常荀昨日已挑了摆布两位典军和左卫数名精干统领,将左卫中技艺出众的四十名侍卫遴选为定王亲卫随行。听得定王情愿带上王妃和他,当即欣然报命,又选了蔡高随行,将府中防卫及动静来往之事,皆拜托于曹长史。顺道留个口信,叫曹长史见到冯远道时转告。
好半晌,定王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