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公落了身份,周大娘又忙着婚礼诸事,他便是无人问顾了。白日里出去会棋友,吃喝随便,偶或牵几个孩童教些把式与人家。喝着下腿马步扎稳手打直,不免就想起苏一小时候。那会儿她身子板小,又无人经心照顾,瘦得像个白面猴儿,却楞是把他教的一样不落全学会了。练把式最是磨人的,她却没叫过一声儿苦。
“就是陪了,也落不到你我的手里,那些契子能早早儿搬过来?”周大娘出声儿,“待会儿你去跟你哥说,正堂再用三日就要还给苏太公,让贰内心有个筹办。”
苏太公拿起筷子叉了点心往嘴里送,“你也不必替他们摆脱,这段日子我眼里瞧得明白,内心也通透。明儿安良结婚,正堂再许他住三日,等沈家蜜斯回门那一日,你还把安良的东西尽数搬出来,挪东边儿屋里去。我也不是恼他,只是一一得回家来,不能一向住陶家铺子里。”
他解了腰上烟斗,伸手进衣衿摸出纸包的烟草来,一面往烟锅脑筋里装烟草一面说:“这会儿就快了,安良一结婚,把正堂还给我,我就立马去把一一叫返来。让她在外头受了那些委曲,我内心头也跟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