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与他客气不起来,这会儿心下里难受,也便点了头。小白牵马,她就在马背上晃着身子。好半晌,忽而开口说了句:“我今后再没脸见王爷了。”
小白也不知她想的甚么,劝不到点子上。只带她就着东门找了家近的医馆,出来瞧了大夫。身上确也没有筋骨毁伤,不过是擦破了好几处皮子。另有两只手,因扒着那崖口的凸石,磨破了很多皮,见了血。拿了药往上洒,伤口碰到药粉子就是钻心的疼,却也得忍着。本身作下的伤,唯有自个儿咬牙受着。
她原也就没筹算帮周放心求这事儿,因此走前不给陶小祝半句言辞。这会儿是刚好赶上她犯蠢倒了霉,说辞也有了,不必再与她和陶小祝烦神。提及来,这事儿另有点好处,也就是这个了。
“如何呢?”小白转头瞧她,“今儿的事是个不测,不必放在心上。”
苏一和小白同乘一马,天然也是奔着城里来的。骑马到了胥门,苏一才真的醒过神儿来。脑筋里有了眉目,拉了马嚼子让马停下,怏怏地说:“让我下去罢,叫旁人瞧见了,甚么体统呢?”
林管家点头,“倒是没有,苏女人不是往山上寻您去了么?”
小白从山石后蹿出身子来,身边另有韩肃。他瞧见许砚和苏一站在这侧,三步并两步到了近前。先与许砚拱手施礼,随后便拉过苏一,上高低下将她打量个遍儿,问她:“没事儿吧?”
苏一抬起眼皮子瞧他,没精打采,“几乎死了。”
小白去边侧树上牵了匹马,扶苏一上去,自个儿也踩了马镫子坐到背面,双臂护住苏一拉起缰绳,夹了上马腹下山去。不管她有甚么事,这会儿带了她下山瞧瞧大夫才是最要紧的。
小白看她不言声儿,面上委曲得很,也不说她了,与王爷号召一声儿送她归去,拉了她手腕便走,也没等得王爷到底说的是准还是不准。
韩肃和许砚正在山道儿上回营,瞧着两人下山,微侧了下身子,到底没说甚么。原是他救的人,这会儿却叫小白捡了功绩。他也无所谓抢不抢功,只是内心不自发有了惦记,想着她不知有没有别处受伤。知她吃惊过分,才刚想拍她背给她安抚,也未能给上。
韩肃站在他身侧,像是洞悉统统一样,压了压部下弯刀,“王爷有甚么心机,早些说出来。”话外的意义是,小白那货不得不防着,指不定哪一日好女人都叫他拐走了。他又不是个能拜托的主儿,大是不能放心把女人交给他的。
苏一点头,“你走吧,我也归去了。”
眼泪是擦洁净了,灰头土脸的模样和红肿的眼睛,倒是没有体例的。苏一任凭小白领着,跟他上山道,一起往上去,到他们惯常围猎骑射的那处。那边便是有些粗灰防水布搭的营帐,并几处木头搭的牌坊,不像别处偏僻。
“你不懂。”苏一面色无神,眸子放空。她今儿搞砸了事,几乎缠累了王爷。而最难堪以开口的,她竟然把王爷给抱了!他那样儿的人,遇着如许儿的事情,该是很活力的罢。她是见机儿的,不能如许了还往人面前杵,招人讨厌。
苏一点头,“原想谢恩来着,倒是搞砸了,犯了蠢,把人获咎了。”说着这话,她从绣袋里摸出亮缎锦盒,搁到桌面儿上,“没日没夜做了这么些日子,也送不出去了。师哥你要的话,给你吧。虽不是特特为你做的,到底值很多银子。你瞧不上眼,拿去当铺当了赢利花吧。”
“说甚么浑话呢?”陶小祝嗔她,“你不是去见王爷了,说了甚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