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深煞有介事地点头,“如果然像你说的那样前功尽弃,我现在估计早就吊颈了——实在没脸苟活于世。”
傅深嘲弄道:“严大人,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死人都要被你盯活了。”
“明天宫里有甚么动静吗?”傅深顺手清算摊在桌上的纸笔。严宵寒道:“动静已经传开了,不过眼下都在张望。我传闻御史台要为你上折子,毕竟明天你在宫门前跪了好久。你的腿伤感受如何?现在还疼吗?”
无端嫁得金龟婿,孤负香衾事早朝。
傅深把他的手甩到了一边。
坐回床边矮榻上,严宵寒却完整没了睡意。傅深的话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打转。怪不得元泰帝会这么亟不成待地打压傅深。暗里与敌国可敦来往,将英王先人接回中原,哪一件看起来都像谋反的前兆。当年夺嫡之争更是元泰帝心头的一块逆鳞,谁碰谁死。
傅深闭着眼,收回一声含混的鼻音。
“前朝禁军还没分炊时,皇城禁军只要十卫,别离是摆布金吾、豹韬、鸾仪、鹰扬、羽林,当时为了便利,每支禁卫都以一种植物指代,字形略加窜改,便成了特别暗号。”他一边讲,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像金吾就是三足乌形的‘金’字,豹韬就是我写的这个,鸾仪是凤形的‘鸾’字,鹰扬是‘鹰’字,羽林是鹤形的‘羽’字。”
严宵寒一怔,俄然茅塞顿开。
严宵寒反问:“你身受重伤,工夫白搭,不值得遗憾吗?”
“有点,没大碍,下午沈先生来看过了,”傅深道,“赐婚毕竟是私事,你我不出声,别人不好说话。你感觉呢?”
这话问出来都嫌荒唐,傅深一边摆手,一边抓着他的小臂咳得停不下来,严宵寒察看半晌,见他不像有事,只是不谨慎呛着了,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忍不住挖苦道:“侯爷,您可真慎重啊。”
两人一坐一立,苗条身影映在花窗上,宛然如一对璧人。傅深的咳嗽好不轻易停歇下来,严宵寒随口问:“在府里住的还风俗么?有甚么想要的直接跟下人说,别拘束。传闻你今儿摔了本书,出甚么事了,跟我说说?”
“不过厥后跟着禁军分炊,扩大为南衙十卫和北衙六军,这一套字符也就没人再用了。你为甚么会俄然问起这个?”
严宵寒从深思中蓦地惊醒,被他吓了一跳:“你如何醒了?”
“两条线路是第一重障眼法,东鞑使团的汉人使臣是第二重障眼法……实在你和肃王早已把真正的英王先人送走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