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守一方,自主为王。”傅深玩味地将这八个字反复了一遍, “就像王爷如许。”
段归鸿道:“因他一己之私,而致忠良饮恨,就算是遭报应,也不敷了偿他造下的孽。”
傅深寂然道:“我也无颜见他白叟家,要不然我们一块去他坟前吊颈吧。”
傅家人都短折,元泰帝倒是个活的长的天子,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傅家人接过帅印,走上疆场,北燕军越来越强大,主帅越来越年青,可他却越来越朽迈。再转头看看他的龙子龙孙们,竟没有一个惊才绝艳,堪为一代复兴之主。
这回他没有气愤,也没有责备,心平气和地叫了傅深的名字,好似终究收起了一身的假装,暴露其下盘石般坚固冷酷的内里来。
“王爷跟我在这儿浪费半晌,一句实话都没有,”傅深摇了点头,不知是在笑谁,“既然您不跟我交底,那我给您透个底吧。”
段归鸿冷冷隧道:“一派胡言。”
性命贵的时候,一怒便有百万人流血浮尸,性命贱的时候,他就是那百万中的一个。
“你!”段归鸿语塞, 半晌后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鸟尽弓藏,皇上恨不得你死在青沙隘, 你还想着替他保卫国土?哪怕扼守一方自主为王也比在他部下受那鸟气强, 你明不明白?!”
他敛去笑容:“以是王爷,别希冀我听个故事就能变成你希冀的‘傅家人’。我这双手砍过数不清的蛮人,从未妄图身后转生极乐,该下天国就下天国,对别人亦是如此,‘伏尸二人,血流五步’就够了,谁作孽谁遭报应,扯上不相干的人做甚么?”*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那百万枉死的人有甚么错误呢?
段归鸿没理他的讽刺:“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给你透个底。你晓得我身在西南,鞭长莫及,在都城难以运营起陈范围的权势。纯阳道人能在都城站住脚,全亏一小我多次帮扶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