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倦怠地半阖着眼,仿佛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车厢板壁上。马车向严府方向行去,京中门路平坦,傅深竟然还被颠的左摇右晃。严宵寒凝神察看他好久,终究摸索着把手伸向傅深。公然还没近身,闭眼假寐的人脱手如电,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干甚么?”
这一出金蝉脱壳是谁的手笔,已经不消再猜了。严宵寒把人抓归去后,或许还没来得及上报,金云峰就已在狱中他杀身亡。人都死了,盖棺定论,采月和那小儿便无关紧急,是死是活没甚么所谓了。依飞龙卫斩草除根的行事体例,八成是一杯毒酒了事。他便借此机遇以迷药替代毒药,将二人假作尸身运出城外,放他们逃出世天。
“叫我来干甚么?”
他俄然明白了傅深所说的“意难平”。
傅深惊诧回望,只见严宵寒端坐顿时,若无其事甩了甩手腕,淡淡地告罪道:“抱愧,手滑了。”
可惜傅深当时在气头上,严宵寒不管做甚么在他眼里都是“处心积虑”。两人自而后形同陌路,直至元泰十八年冬,外使来朝,宫中停止了一场马球会,元泰帝令禁军了局,与勋贵后辈共组一支马球队,迎战外邦马球妙手。
沉水香的味道缓缓飘散,有点说不清的勾人。
可傅深抚心自问,他真的坦开阔荡地放下了吗?
严宵寒:“你有没有哪儿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