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正将弦随性一拂,一曲结束。
石常宣道:“如此最好。”
希声书院众弟子一听,齐都惊奇。
这时,石常宣技法突变,每拨动一下琴弦,便有两重声音传入耳中,如若空谷覆信,久久不断。这曲歌天阙,本为颂赞九天宫阙之流光彩丽,要求意境高远,石常宣的琴音也是以高亢起来,空空铮铮,虽则迟缓,却每触碰一下,便有挑动心房之奇妙感受,若上尘嚣万里。
道屐只是不肯,偏又被刀月痕缠着不放。就在这时,内里内院中走出来一人,薄弱身子,穿一领灰色长袍,袖子略显长大,脚上穿一双青缘布鞋。刀月痕转头一看,是位十二三岁少年,生得脸容清秀。
封玉衡见了,模糊有不祥之感。
小童待四周稍静,持续大声道:“平生董严西上前吹奏!”只见南面列坐弟子中站起一人,朝中间教亭走去。
尹正看着大师兄魏伍卒道:“因为他就是我们敬佩的那位大师兄啊!他怎能容忍一名年青弟子替希声书院背负如此罪名?更何况,依我看来,就算我们抵死不认,他们本日也是不会放过我们!”说着,昂首朝屋顶去看。六位师弟当即会心,晓得上面也埋伏了人。
到了藏经塔前,排闼出来。四下一看,昨日同石常宣较技时使的那一张古琴“鬼见愁”不见了,便找到小童扣问,小童告说没有瞥见。
三师弟封玉衡转头小声问二师兄尹正道:“师兄这是何意?”其他师弟闻声,也一起转头朝二师兄尹正看来。
只这一方黄绫,尹正看得如痴如迷,好似爱棋之人偶见残局,喜书之日路遇书摊,一旦堕入此中,便饭寝俱忘。
直到傍晚,就见本来恢宏高古的一座希声书院,眨眼间化作一片火海。劈啪声中,飞檐坠毁,门窗烧坏,阵阵热浪劈面而来。那一行官兵已经压着八位嫡传弟子去了,燃烧的浓烟之前,刀月痕与其他数百名弟子背着承担,看着火光中垂垂被大火吞噬的希声书院,很多人伸手抹泪,更有人跪地痛哭。固然常日非常厌倦古板有趣的讲授,现在心中也只要对希声书院的恋恋不舍,因为这一场大火,烧去的不但是一栋修建,更是他们夸姣的少年光阴。
刀月痕看了掌西席兄一眼,将手松开,任由那些人将琴夺了去。
四周希声书院弟子亦是纷繁抗议道:“信口雌黄,指忠为奸!”“我们希声书院一贯端方,埋头琴事,怎会背上背叛谋反之名?”“这只是你们一面之词,如果然有此事,就请拿出证据来!”……
内院湖池中,另有一栋碧瓦红木修建,只作一层,四周设有回廊,取名“盈香小筑”,乃是常日用作待客处所。尹正将三人让进屋中,邢县令与那人东面坐了,本身西面作陪。
他到了内院,仓猝将师兄弟大家房间中古书文籍一并收了,抱去藏经塔中,叫卫虹临时出去,封闭大门,不知在内里做些甚么。
尹正昂首道:“你们看,便是顶上那一支。”
就在这时,外院大门俄然被人推开,四名官差跑进到门里,分立摆布站立。紧接着,前面跨出去两人,前面跟从一名小童。尹正一看,此中一人恰是句留县县令邢宽邢大人,转头叮咛三师弟封玉衡数句,便即起家相迎。
曲乘风道:“你们大伙猜,大师兄和二师兄究竟有甚么事瞒着我们?”
尹正奏曲无数,闻听此音,竟也内心雀动起来,心道:“看来此人少帝头衔并非驰名无实。”
这一晚,尹正彻夜解读,直到次日中午,才收起黄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