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左手食指、中指两指横抹,继而右手一托一勾,然后左手换作中指、知名指两指横抹,继而右手一摘一打,当即全部太乐府大殿之上,古意顿生。
再操琴声娇柔,略转柔媚,乐律当中仿佛送来阵阵桃花飘香。刀月痕一二拨挑,三四揉放,令人不由设想少女端立树下,伸手等候花瓣飘零,一片两片,游浪荡荡。这一段中,暗含了四师兄曲乘风琴技中绝学“旷山离魅”的技法。
此人转头一看,见是一名叫花子,包一头布巾,身材健壮。睁眼怒道:“臭叫花子,你抓住我干甚么?信不信我叫人剁了你的手!”
上面考生及中间见证琴师闻听,不由更加惊奇!再无人敢心有不平!
一名黄脸麻子中年男人,身着宽袖金缘黑衣,头戴玄色四方安定巾,手持笏板,拱手直立尖声道:“弘历599年,大夏国太乐府考琴大典现在开端!请第一名考生,沧州琅琊郡厉县考生武安则上前试琴!”
乐律至此,陡地一声浊音潜沉,看似败笔,却正合海怪落海之意境。
斯须,二目垂下,双手着琴,缓缓弹了起来。
这时,白起俄然偏头俯下若触琴面,右手大拇指连托四下,前两次快而后两次慢,接着连环十六声琴音渐叠,最后四声陡变缓沉,仿佛无穷愁思涌上心头。在闻者心中,铺呈一副画卷:一名琴师,度量古琴,步入林中,昂首瞥见片片落叶,耳入耳闻瑟瑟秋风。
那白胡子老头猛吃了一惊,同其他世人一起朝太乐府大殿中间看去。
与天街十字交叉的,是地街,南抵南城门,北通禁城王宫。在地街靠南位置,西侧有一座高古修建,高不两丈,刚正格式,重檐庑殿形制,大气中正。一块铜制匾额上,蓝底金字,题着“太乐府”三字。本来这里便是琴事官学中,县学教音坊、郡学知音园、州学雅风院、太学太乐府中,品级最高的太乐府。积年十载一次的琴师提拔,便是在此处考核评定。这一年,恰逢十年考核之期,届时,将由国中五位琴师中品级“圣帝”的考官卖力主审,遵循九品:天籁、绝音、稀珍、怀痴、远当、出尘、离心、凡落、碎语赐与评定。场面之持重、规格之豪华,堪与文考殿试相称。七国同一以后,天下安定,历代帝王皆重武功教养,弘扬才学,熏陶情操,是以琴师亦获官位俸禄,只是仅为虚衔,并不领职。
他站起家来,也不待上面五位圣帝评定,独自踮着脚尖,走回上面坐位去了。
中间,先前畴昔同红色虎头面具圣帝私语的那位黄衣琴师面上,不由暴露一脸浅笑。
众位考生尽皆惶恐:此人竟能藉由操琴发射光芒击毁物件,莫非这人间真有妖法吗?
俄然,中间陪立数位见证琴师中走出一人,身穿黄衣,头戴青色四方安定巾,恰是先前堆栈中那人。
这时,那老奴搬来锦凳,请大蜜斯坐下,便仓促下去。上官紫桐坐在上面,歪头去看刀月痕,已经认不出他来。但是刀月痕却俄然间认出上官紫桐来,心道:“本来她是皇城中的官家后辈!”
刀月痕考琴期近,不再多想,宁放心神,弹起一曲“放鹤别驾”来。
就见上面,一人头发披垂,挺身踮脚走去前面,倒是光着脚丫。
东西天街贯彻,两丈余宽,车马人流四方会聚。两旁屋宇涂金扶朱,碧瓦飞檐,气度恢宏。那市道上摆设售卖,或四方奇货,或日用起居,讨买叫还,竭吵吵嚷嚷。偶尔一对官兵,冠缨披甲,持械走巡,保护皇城百姓安宁。大夏王都威仪,感慨先帝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