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取了剪刀来,将柳吟风穿戴的衣裳剪开了,蹙着眉头望着那伤口处,细心检察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同虎魄道:“我洒了一些麻沸散和止血散,只是怕是起不了多少感化,这个装了麻沸散和止血散的布袋小公子先拿着,等候会儿我将这箭拔了下来,得劳烦小公子帮手将这布袋按在伤口上。”
“六天了……”柳吟传闻言,亦是忍不住被惊了一跳,喃喃自语着,“战况如何?那日那般惊险。”
军医砍了虎魄一眼,才道:“伤口深,下的麻沸散有些重,等麻沸散的功效畴昔了就好了。”
军医说完,便伸手握住了那箭,朝着虎魄看了看,便猛地将箭拔了起来,柳吟风身子猛地一颤,血溅了虎魄一手,虎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油灯几乎打翻在了床上,军医也顾不得,接着快速地往伤口撒了些止血散,朝着虎魄喊道:“快,按下去。”
两人一乱,内里的兵士便也乱了阵脚,敏捷地便被夜郎军寻着了冲破口,攻入了营地当中。柳吟风的那一箭伤在了肩膀处,痛意一阵一阵地袭来。柳吟风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常山:“莫要自乱了针脚,去帮商陆,不管如何也要拖到孙将军他们带兵回营声援。”
沈半雪听柳吟风的意义,倒像是不想治的意义,眉头一蹙,便怒斥道:“先生瞧着不过三十岁摆布的模样,且那般才调横溢,今后定然有大好出息,又何必讳疾忌医呢?且我瞧着先生此前的景象,那寒毒压抑得极好的,想必那大夫医术也是高超,且我问了秦叔,那大夫也尚在人间,先生为何不肯将大夫请来呢?”
柳吟风从小便在夏寰宇身边,虽一向不是官身,却也受尽尊崇,却从未被人这般劈脸盖脸地一顿怒斥,倒是有些惊奇,沉吟了半晌,才暖和和和地应道:“劳沈大夫忧心了。”
虎魄这才吃紧忙忙地走到了柳吟风的床边,点了点头道:“六天了,可将我们吓坏了。”
世人见他一醒过来便焦急问战况,皆是一副便知如此的神情,商陆笑了笑道:“那日我们就将近顶不住的时候,孙将军带着救兵赶了返来,将夜郎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还将卡纳城一举拿下了,公子放心便是。”
过了会儿,方才还睁着眼睛的柳吟风眼睛却缓缓闭上了,虎魄脑中一片空缺,仓猝朝着军医嚷嚷:“军医,军医,快看,公子如何了?”
“内里景象如何了?”柳吟风的声音几不成闻,虎魄却闻声了,赶紧应道:“公子不必担忧,有商陆和常山在呢,不会有事的。”
虎魄却像是要哭了一样,眼中水汪汪地望着军医,有些不肯定隧道:“真的?”
内里的喊杀声却俄然大了很多,军医蹙了蹙眉:“莫非是夜郎军打出去了?”
世人面面相觑,便赶紧应了下来。
军医赶紧走到了营帐门口,尚未先开营帐的毡子,便闻声内里传来夏军的喝彩声:“孙将军回营了,回营了,救兵来了。”
常山正在踌躇之间,柳吟风已经开口叮咛了虎魄:“虎魄,扶我回营。”
常山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叮咛着:“那你好生照顾好公子。”说完便又仓猝回身朝着雄师地点的方向去了。
虎魄顿时便觉着脑中一片空缺了起来,连声音都模糊带着几分轻颤:“如何办?如何办?公子,我去请军医,对了,请军医。”
柳吟风悄悄点头:“多谢沈大夫,我心中稀有了。”
虎魄扶着柳吟风入了营,在榻上躺下了,便孔殷火燎地取了灯过来检察柳吟风的伤口,箭头深陷在肉中,瞧着有些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