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质很好,握在手中锦缎般软凉,有一些粘在额上,凤知微俯身用手指悄悄帮他拈去。
或者,现在才是梦?
方才还迷蒙漂渺的眼神俄然一凝,随即腐败如墨玉,他抬起眼睫,一眼看清了面前的人。
然后又繁忙着找火石火盆,将那些灰布家具套子都取下来引火,套子一取,立时便忍不住赞一声――这屋子里的器物,看似素净,实在都非常精美华丽,细节处能够看出代价不菲,并且统统器物,都不是天盛款式,边角带着奇特的弧线,别有外族之美。
忙出了一身汗的凤知微,看看这舒舒畅服陷在本身梦境里的家伙,很有些愤怒和妒忌的拍拍他的脸,“睡得倒香!”
衣服整整齐齐放在他身边,他怔怔看着那女子,一场暴雨洗去了她脸上易容,面庞小小只若巴掌大,惊心的清秀,眼波迷迷蒙蒙,和那窗外喧哗的雨普通烟气四散,发髻乱了,她便也散了头发,俯身的时候丝缎般的发垂落,落在手背上,软软的似要揉入心底。
从迷乱深痛的黑暗里,从冰冷暴雨连缀不断的天下里,他一起挣扎跋涉而出,展开眼来,一刹时六合皆不得见,只瞥见精美纤细的玉赤手指,手势轻柔的从面前掠过。
暖和的手指靠在冰冷的颊,透入骨髓的柔暖,他微眯着眼,沉浸至不肯放开。
宁弈便是在这一刻醒来的。
而四周帘幕低垂,火光毕剥,有暖和的气味彻骨而来。
“母妃……”
忍不住抬眼看她,那女人一本端庄毫无机心的模样,仿佛另有点小羞怯,可他就是感觉,她就是用心的。
手指在那处隆起上缓缓抚过,伤疤长而阔,凸凹不平,能够设想出当时的惨烈。
她不举起来还好,一举起来宁弈更加忍无可忍,怒道:“放下!”
他低低嗟叹一声,抓住了那手指,拉到颊侧,悄悄靠了上去。
拍完了感觉很痛快,因而又啪啪拍了两下,哎,抓紧时候揍两下,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