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些……”五皇子推心置腹的道,“虽不是甚么要紧事,多少也让你担着干系,晓得的人越少越好,你明白的。”
“小魏。”魏大人已经变成了亲热的小魏,五皇子固执凤知微的手,神情殷切诚心,“你放心,有我在,老六再动不得你一分。”
沉寂的长廊如一条碧色长渠,浮在天青色的月影里,远处宫殿的檐角黑影倒映过来,如渠底沉默横亘的巨石。
“公然还是填的太子之名。”他嘲笑道,“公然还没来得及点窜。”
“微臣明白,王爷放心。”凤知微一脸慎重。
凤知微霍然昂首。
传闻楚王殿下扬言,比来心烦圣驾龙体安康,没空和那放肆弄臣计算,等陛下醒来有他都雅!
当天早晨,凤知微接到了五皇子的烫金请柬,“揽月楼”设席,有请内阁行走、右中允、青溟书院司业魏大人。
马车辘辘驶过沉寂的长街,月色清冷如雪。
她错愕的望着五皇子,眼神里飞速漫上疼痛和绝望之色。
“小事。”凤知微语气干脆,“王爷想看陛下御书房里的书,这个微臣是很便利的,只要王爷及时还便成。”
“我很感激你。”五皇子柔声一笑,夙来冷峻的面庞被月色光影一照,扭曲成狰狞而奇特的神态,“感激你为我的皇图大业所做的捐躯。”
两人朝中遇见,以“嗤!”“哼!”作为收场白和结束语。
极寒微的声音,像火光燎过甚发的一声,凤知微“啊”了一声,缓缓向后倒去,软软坐倒在雕栏上。
五皇子一脸怜悯,拍拍她的肩,低声道:“那我的事,奉求了……”
“他如何会来?”凤知微发笑,“夜值名单是变动增加不得的,他不是内阁值班的人,也不能宿在宫内。”
凤知微又笑道,“明儿我直接送府上去不好么了,也不必您等在这里,连夜送来送去这么急。”
软底鞋触地无声,轻盈的越太长廊,奔到一处掩映花木的山石后。
明天是凤知微在内阁当值的日子。
“你……”凤知微抖抖颤颤的指着五皇子,伸出的手指沾满鲜红。
“王爷说话,微臣有甚么不放心的。”凤知微一笑。
“你……”
“哧……”
“拿到了么?”远处灯笼的光暗射过来,竟然是五皇子的端倪,他目光直直落在来者怀中的一个盒子上,眼神孔殷。
“等下我走的时候,会弄出点动静,而你,会因为‘盗取御书房首要奥妙’,死在侍卫手中。”夙来未几话的五皇子,本日却按捺不住满心的欢乐对劲,忍不住便要说个清楚,“也让你死个明白,这盒子里的,底子不是《金匮要略》。”
两人又好亲热的说了一番话,才依依告别。
“这个你放心。”五皇子一笑,神情诚心,“金匮要略虽是帝王专藏,实在陛下也曾应过要借我一读,只是诸事繁忙也便健忘了,现在王妃急病,恰好陛下又不佳,我急需此书,只好烦劳你,也就拿来抄阅所要的方剂,便当即还归去。”
五皇子翻开盒子,取出版,翻开几页以后,手指在书脊上一抽,一页册页缓缓滑开,现出凹槽,细心看,那册页竟然不是纸质,而是玉版。
“殿下。”凤知微眼泪涟涟,反握着五皇子的手,一脸委曲,“多谢您仗义……”
凤知微悲悲切切,感激涕零,“王爷大贤也!”
五皇子从凹槽里取出一截黄色丝绢,展开看了看,闪现出一丝嘲笑。
“老六越来越不成话!”五皇子一脸气愤之色,“真是倒行逆施!怎能如此对待国之重器,堂堂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