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一掀,天盛帝跟了出去,他毕竟还是不放心。
凤夫人头上搭着白巾,遮住了伤口,直直望着殿顶,眼神已将涣散。
她如许折磨着,何必?
凤知微一个扑跪,扑到榻前。
她要记着这世事多苦,如这伤口血肉翻覆,这分裂的血肉今后长在她的心底,随光阴荏苒而日久深切,永不愈合。
那手指有力而轻微,绵软几不成字,刻下的倒是她平生里最重的烙痕,不在血肉中,体肤间,却在灵魂里,梦魇内。
向来都是她为之费尽苦心庇护珍惜的女儿。
他将凤知微的手接在掌心,一触即放,随即沉声道:“知微,你母亲于国有功,那很多年朕亏负于她,现在朕赔偿在你身上,今后后,朕封你为圣缨郡主,也将你当女儿对待……你……放心……”
凤知微闻声这一句,心中一松,几乎刹时瘫软在地,她疾走回京,一起早已耗尽体力,又连闯六重宫门,早已强弩之末。
她毕竟是没等着!
凤知微一眨不眨,望着阿谁血肉恍惚的狰狞伤口,将那凄迷赤色一点点看进眼底,看进心底,看进长生必定不会消逝的影象里。
“陛下!”有内侍闪出去,不敢大声,低声相唤,天盛帝不耐烦的抬眼,正要发怒,却听内侍低低说了几句。
人影一闪,殿门前呈现长发黑裙的女子。
凤知微听着这驯良的语气,唇角暴露一丝森然的笑,她看着凤夫人俄然有些孔殷的眼神,安抚的捏捏她的手指。
天盛帝面沉如水,坐在外殿,手里拿着本书,却一个字也没看出来。
凤夫人不说话,凤知微也不说话,她闭着眼,感受着娘的手指,在本身掌心画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