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气味阴冷,像隐在月色暗处一条银环蛇。
江山多娇,却不与人共老。
两人很快爬到那间屋子的后窗下,漱玉山庄寻求旷朗天然,使者的这间房间,后窗是大排的轩窗,固然都关着,但也难不倒这两人,凤知微贴在崖壁上,用匕首去撬窗的插销。
山壁嶙峋,摩擦得面具已经有了破口,幸亏没伤着她的肌肤。
宁弈紧随厥后,护在她身下。
仿佛是敞亮又暗淡的淡银光。
两人对视一眼,凤知微俄然张口,在他耳边悄悄道:“长宁使者。”
随即一双冰冷的手指,冷而敏捷果断的,悄悄搁上了她的咽喉。
宁弈一向抬头看着她,这个眼神令贰心中一紧。
六合须弥,人如芥子。
极轻微的“咔”一声,窗销被扒开。
凤知微在一片凌厉的风声里,手掌控向那人咽喉,她身子轻巧轻功比宁弈还要高上一筹,这一尽力扑出,刹时便到那人身前。
宁弈手掌的热力透过来,似要深切肌骨,她颤了颤,一刹时面前掠过那年山寺的夜雨。
凤知微怔在那样的眼神里,俄然想起那年,也是一处崖壁,不抵这高,不抵这冷,不抵这险,也有人悄悄抱住了另一人的腿弯,承诺要做另一人的眼睛。
他行动迟缓而精准的坐起来,坐的姿式毫无缝隙和死角,不但凤知微钻不了空子,连随后发明事情不对的宁弈也只得愣住。
他一点也没昂首看,缩回身子,砰一声关上窗户。
固然晓得这不是沉迷的机会,两人还是为这平生里难以再次遇见的浩阔场景而微微入迷,风自幽深绝顶奔来,扫荡吼怒,扫入气度,两人都似于同时闻声,相互内心深处悠长的长叹。
极纤细,极泛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