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六早就落空了耐烦,两手探出,攥住了老羊的两只角,骂道:“他妈的,说到底也是牲口,老子明天就送你归西!”
鲁六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眸子子一蹬:“你晓得个鸟儿,那是张七眼他妒忌,眼红我们挣钱了。艹他奶奶的,他们张家鬼点子最多啦,就是想恐吓恐吓我们爷俩儿。我他妈明天先宰了那只老羊!”
他醉醺醺地走到了家门口,要排闼,俄然听到了院子里有几小我在说话。
鲁六将老羊拖出羊圈,拴在了中间的木桩子上,然后关上了圈门。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鲁明面如土色:“我……我想起来了,当年七爷……对,七爷给我合八字的时候,就这么和我爹说过,劝他不要让我干屠户了。但是我爹……我爹感觉这一行能挣钱,让我接着干。”
“唉,你胡涂呀!屠户绝三代,莫非你没有听过吗?凡是干这一行的,有两大忌讳:第一,屠户犯杀戒,哪怕是家属财产,决不能传三代,不然必遭天谴;第二,屠猪贩狗决不能杀三代,不然祸及子孙!”
屋内,鲁明听到了院里父亲的喊声,仓猝出来检察,见父亲醉倒在地,而羊圈里的羊齐刷刷地望着他,就像是在行谛视礼。
但说来奇特,鲁六大步流星走到了羊圈中,刚翻开圈门,就见四只年青的羊围成了一圈,将最年长的那只老羊挡在了身后。
鲁明不敢有涓滴的坦白:“是……是呀,就是从我爷爷开端,我们家干这个的,已经三代了。”
鲁六杀心大起,哪个劝得住,瞪了儿媳妇儿一眼:“给我滚回屋里去,来我们鲁家两年了,除了生了个傻子,蛋都没下一个,滚!”
鲁明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是鲁六喝醉做的梦,他说:“爹,多数儿是你喝醉了。不过人家说的也对,当年七爷给我合八字的时候说过,叫你不要让我做屠户,害得我差点儿娶不上媳妇儿。”
就在此时,那只老羊却俄然做出了不测之举,它前蹄跪地,头一下一下点着,仿佛是在对着鲁六叩首普通,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你们……你们是甚么人啊,小……小……小偷吗?”鲁六喝得舌头都大了,醉眼昏黄地朝这边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