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我看到我的同窗们围着他嘲笑之时,我都会假装没瞥见,快速跑走。
年仅十岁的我,总有一种奇特的预感,好似说出这统统,就会带来可骇的结果。
当我看向河水之时,它们似有所觉,蓦地展开数不清的眼睛,咧开大嘴,冲我“嘿嘿”的笑了起来。
驼背,腿瘸,一双手颤颤巍巍。
一次放学时,我走过幽深的冷巷,阴风阵阵,我缩着身子,踮着脚尖,飞速进步。
终究,我昏倒在黉舍的时候,便再也瞒不住了。
幸亏,我的尖叫声喊来了四周的邻居,当他们赶来的时候,我的认识已经恍惚了,只模糊约约间看到那古怪的老头双手向上,双腿岔开,脊背挺直,以一种诡异的姿式,喝彩着跑走了。
成果,在冷巷的绝顶,瞥见了他。
他穿戴褴褛的衣服,后背向前曲折,乱糟糟的头发好似苍蝇窝,数不清的奇形怪状之物站在他的身后。
“我要请家仙,给我筹办两只老母鸡,一碗黑狗血,一把杀猪刀,必然要比来杀过猪的……”
可惜,我的遁藏没能庇护住我。
我是他们老来得子,四十岁才得了我这一个儿子,又是老赵家三代单传,是以,格外受亲戚关照。
一天又一天。
我大脑一片空缺,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和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那么大,他的嘴巴那么红,他的胡子那么浓,浓到看不清他的五官。
神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长相凶恶,满脸横肉,看向我的时候,眼眸微动。
我不断挣扎,却感觉有无数双手按住我的满身,无数张嘴吮吸我的皮肤。
村里来了个怪老头。
我看了一眼母亲鬓角的白丝,内心并不好受。
父亲母亲遵循她的叮咛忙了起来。
汗水一颗一颗从额头滑落,我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感觉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一个身着红衣的伥鬼,只要一条腿,蹦着向我走来。
这东西的详细模样我描述不上来,只是每次见到,都会浑身颤栗,不敢细看。
大师只觉得他是个傻子,或者疯子。
贪婪的、可怖的、不怀美意的。
这些东西站在他的后背上,黑黢黢、沉甸甸,压得他弯着腰,直不起来,压得他一瘸一拐,走不动路。
等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坐在炕边擦眼泪,连声问我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