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晴晓得温美人,可更晓得凌元琨。
凌无忧心内喃喃,半响无语。
瑾王府美人无数,除了正妃所出的两子一女,庶子更有七八个,然瑾王最看重的除了瑾王妃所出的世子凌元乾,便是庶宗子凌元琨了。
“刘嬷嬷,这是谁在唱歌?”阴雨晴满脸迷惑不解状,清澈的眸子中尽是猎奇。
夜风送来混乱卤莽喝骂声,女子哭声起,又渐弱渐息,明显,温美人挨了打,且伤得还不轻。
凌元琨……
阴雨晴从文娘口中得知,五年前宁王府被抄,文娘佳耦得讯回京后,还得过凌元琨的援手,凌元琨更暗里给了二百两白银作为伉俪二人追去放逐之路的川资,虽二百两于瑾王府不值一提,但对于亲娘被囚,本身更倍受瑾王妃打压苦苦求生的庶子来讲,已然是大数量,且对于今后文娘办理押送主子们的差役,此二百两纹银功不成没。
门口几个粗使婆子回了神,立时卤莽推搡二人拦了来路
面前仿佛闪现出温美人那笑得和顺却难掩苦涩哀伤的面庞,一抹庞大情感于阴雨晴清澈的眸中闪过,按下心中不忍,面上平和仍然。
这份恩典,阴雨晴与凌无忧自是记下了。
可叹的是凌元琨六岁时,温美人失了宠被囚于深院,瑾王更冷眼旁观任她在寒宫冷院由着下人们作践,转眼便是十二载,一绝色美人,终疯颠不知自我。
更况当时血腥飘摇之际,身为宁王亲弟的瑾王都当朝宣称义毫不肯与宁王府扯上半分干系,凌元琨却敢悄悄施以援手,这是多么的气度与勇气!
心尖儿揪揪起的阴雨晴霍地起家,急道:“产生甚么事了?”她嘴里问着,拔出“出云”匕首的手已悄悄掩于袖,另一只手亦早已伸向凌无忧,拽着凌无忧就奔向门口。
大盛亲王,依制,一正妃,两侧妃,六美人,侍妾无定命。
“她仿佛很悲伤。”凌无忧也心有不解,哀伤的歌声令她心境也沉落下来。
温美人……
若非瑾王妃将凌无忧与阴雨晴安设在这府院深深的西北角独院,与囚禁温美人的“冬苑”仅一墙之隔,便也听不到温美人凄楚苦楚的悲歌了。
“她……呀,”刘嬷嬷眯了眯眼,眼中难掩挖苦,“是温美人,早前甚得王爷恩宠,可倒是个不知惜福的,为求独宠竟在王府里反叛,被王爷杖责后禁于深院,这一禁便是十几年,现在呀,疯了,疯得谁都不认,整天里哼唱些乌瘴倒霉之词,若非王爷仁慈,念着她生了庶宗子,早将她杖毙扔到乱葬岗了。”
黑了脸的刘嬷嬷腹内暗骂,心胸不轨的她虽手中早已沾过血,伤过几条性命,可此时正在办事的她蓦地听到温美人的悲歌,不由心惊。
歌声亦引了凌无忧的重视力,见她忘了吃食,阴雨晴不由悄悄松了口气,置于桌下的右手已悄悄摸上藏于右腿腕间的匕首,这把“出云”短刀,还是分开峦城时三公子凌苍悟给她的。
凌元琨与凌元浩,凌元瀚同岁,同为十八年事,仅小一个月,当年宁王得了双生子,瑾王紧跟着得了庶宗子,实在令自感甚么都不如宁王的瑾王欢畅了一回,起码,他也得了儿子。
凌元琨,瑾王用了琨字,琨,意美玉,可见瑾王对此子的看重。
温美人是于瑾王妃之前入的瑾王府,深受瑾王爷宠嬖的温美人更比瑾王妃早四个月有了身孕,依制,温美人的这个孩儿不能留,可瑾王爷爱屋及乌,更因太医鉴定为男胎,执意留下胎儿,后温美人生庶宗子凌元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