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们总说他性子像小孩，大大咧咧目中无人，唯独在照顾闵悦君这件事上，虽不算体贴入微，却也充足详确了。他这门徒自小一张木头脸，可也会别扭地向他撒个娇，跟在他屁股前面讨糖吃。
“又不是甚么大病，如何不能治？”
神棍不急着找人，他只是想找个凡人居处，杨锦书的宅子阴气太重，分歧适闵悦君养伤。
他愣了一瞬，想起几个火诀，可那些都临时没法为闵悦君暖和身材，就连一个拥抱的暖和，他都给不了。
神棍想起甚么，俄然问他：“你这些年身材不好，是不是没看大夫？”
夫澜眼中狠色一闪，很快收敛，他笑了笑，问：“莫非你不想晓得……这石头是做甚么的？”
神棍赶紧将他扶住，急道：“悦君！你还好么？”
闵悦君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本身的宝剑奇特地乱动，忍不住看向神棍。他这个徒弟御剑一贯差劲，可之前好歹能让剑平着浮于空中，现在……他叹了感喟：“徒弟，你是不是将口诀忘了？”
他将闵悦君扶到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去翻衣柜，却发明快意将其他保暖衣物都带走了，或许是怕路上老方着凉。无法之下，神棍只能脱手去找火盆，终究还是从柴房的角落里翻出一个破角的旧火盆和一小袋柴炭，他拿去屋子里，将火盆烧起来，俄然想起这是凡人住处，邻居会看到，觉得进了贼人如何办？
“芥蒂如何医？”闵悦君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早就病入膏肓了。”
“能够。”闵悦君低声道，“御剑的口诀还是你教我的。”
做完这统统，神棍坐在床边守了会儿，毕竟挂念着那对笨伯夫夫，筹办解缆去死人沟。
闵悦君怒上心头，狠狠向死人沟一扔！
这剑想必是他当初分开青莲观后，闵悦君换过的新剑。
“地府的刑具？！”神棍莫名。
“炼……魂？”神棍呆呆地看向闵悦君，他问，“夫澜说的是甚么意义？甚么炼魂？”
“我那里管她们有多短长！归正都是我的盘中餐！”夫澜强撑着站起来，伸出右手，厉声道，“把那石头给我！”
他是鬼，鬼的灵魂是没有温度的，抱得再久，也不会暖起来。
“还真有效？”神棍惊奇，又反复了一遍。
“你不要听他胡言。”闵悦君勉强站直身子，可灵力大量流失的他垂垂有些昏沉，“徒弟……我……我……”
夫澜的话俄然钻入他脑海中，他说闵悦君从地府将那石头偷来，用来炼魂……他们之前早有猜想，那块红色怪石邪气太重阴气炽盛，必然来自地府，只是不知闵悦君从那里弄来的。而炼魂……这两个字，一听便不是甚么功德。
说到底，鬼道之术还是更合适鬼去修炼，凡人修习鬼道，不但要忍耐难以言喻的痛苦，还随时面对着被神通反噬的伤害。
“……”神棍很想问甚么芥蒂，可这话如鲠在喉，他竟然问不出来。他乃至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必然与他有关。
他已经死了。
“冷。”闵悦君贴着他的背垂下头，单手搂着他的腰，语气里连点委曲撒娇的意味都没有，可神棍就是听得心头一酸。
“慌甚么？”夫澜咳嗽两声，一边走近一边慢条斯理地为神棍解释，“这石头是地府的刑具，按理说，不该分开地府的，你猜猜，你门徒将它偷出来，是做甚么呢？”
神棍扶他出来，见家中四下无人，雪地里有车辕陈迹，家中变动未几，桌椅还来不及清算，明显是仓促忙忙送老方前去青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