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洛玉瑶便愣住了,目光落在跪地的洛训北身上,又看了看满脸寒意的皇后,半晌后,她灵巧地对皇后行了一礼:“见过皇后娘娘。”

景贵妃闻言,神采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眼中涌动着庞大的情感,似惊怒,又似哑忍。

瑞福宫内并未完整敞开门窗,夏季的热浪被挡在外头,但室内的氛围还是闷热,叫民气烦意乱。

“明月?如何是你?”

皇后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睬会景贵妃的诘责,抬手指向殿门口,语气冷然:“本日,本宫既然来了,你们就站在那边,那里也不消去!”

殿内的氛围突然紧绷,连氛围都仿佛凝固了,令人呼吸不畅。

潘嬷嬷立即会心,回身站到了洛训北面前,毫不包涵地厉声喝道:“六皇子,还不跪下?”

“皇后娘娘,这话是从何提及?儿臣与荣贵嫔娘娘不过见过几面,又何交心生非分之想?你不能平空歪曲儿臣!”

他的声音带着微不成察的颤抖,语气中尽是仓促的辩白。

他一边叩首一边说道:“皇后娘娘明鉴,儿臣问心无愧!”

潘嬷嬷躬身领命,回身向殿外表示。

她缓缓回身,嘴角却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皇后娘娘此言未免过分果断了吧。训北是我的亲生骨肉,他的操行,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至于您所说的那些歪曲之词——”

门外的宫女寺人纷繁蒲伏在地,瑟瑟颤栗,谁也不敢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行动让景贵妃的神采变得更加丢脸。

而后皇后抬起手,伸向潘嬷嬷,轻声一唤:“潘嬷嬷。”

景贵妃见状,面色一沉,冷声开口:“训北,不消——”

殿内世人齐齐一震,乃至连景贵妃也被皇后的凌厉气势逼得一怔。

“够了!”

“身为六宫之主,身为训北的额娘,皇后娘娘竟然如许无凭无据地歪曲训北!皇后,这莫非就是你的仁德吗?”

洛训北闻声昂首,眼里流暴露不成置信。

下人们固然是景贵妃的奴婢,但在这后宫当中,皇后的权威不成撼动。

说着,她蓦地回身,扫了一眼殿外蒲伏的宫人,冷声道:“边陲战事吃紧,火线浴血奋战,你这个皇后却在宫内无中生有!竟然敢编辑出此等荒诞绝伦的谎言来,你——”

门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半晌后,一名宫女被卤莽地押进殿内,她的脸上带着较着的掌印,身子摇摇欲坠,却仍强撑着跪倒在地。

她眯起眼睛,语气阴冷,“但本宫倒想看看,这情深到甚么境地!”

景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气愤袒护。

她嘲笑一声,指着潘嬷嬷道:“荣贵嫔?凭她一句空口口语,就想毁我儿的名声,皇后娘娘,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皇后嘲笑一声,突破了这一瞬的温情:“真是情深。”

“儿戏?你觉得本宫会如此等闲动用权力,平白冤枉他吗?你可知,荣贵嫔所说的统统,皆已颠末本宫的亲身核实!”

话音未落,景贵妃目光蓦地一转,冷冷地看向门口跪了一地的下人们,眼神凌厉如刀:“还愣着做甚么?从速滚出去!”

殿中心的青铜香炉,悄悄袅袅升起一缕白烟,带着如有若无的檀香味,香气虽平淡,但在这闷热的夏季显得有些沉重,好像给整座宫殿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纱,令人透不过气。

她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跪着的儿子,又昂首死死地盯住皇后,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怒意:“你这是用心要给训北安罪名吗?这就是皇后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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